赵姬目露玩味,笑了起来。
……
回返大郑宫的马车上。
“母后莫要生气了,今晚是我的不对,还连累母后被太后讽刺。”
韩霓收拾心情,想要安慰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看着面前娇柔的女人,不由长叹一声,“母后懒得与那个女人计较,母后只是担心你啊!”
“母后知道你心忧成娇才来找政儿,但如此深夜,确实不合适。”
“我明白,让母后担心了。”
韩霓微微低头,遮掩目中异色,低声说道。
“唉!”
华阳太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母后同样担心成娇,现在我们也只能希望见到成娇,问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或许他是被人裹挟,被人蒙蔽,如此也好让我为他寻一条生路。”
“母后说的是。”
韩霓轻声回道,但脸上却有些不自然,不过马车内昏暗无比,华阳太后也没有注意到。
毕竟成娇要是回来,要是说出了事实,她恐怕……
不过不管怎样,韩霓都希望成娇能平安。
“好了,今晚回去好生休息,如今也只能等消息了。”
华阳太后拍了拍韩霓的手,道。
说着华阳太后抬起头扫了一眼,突然奇怪道:“咦,你的这只耳环呢?”
“啊?”
韩霓愣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才反应过来,她知道这一定是之前做事的时候掉下去了,不过此刻她也不好解释,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可能是吊在什么地方了,等白天再让人找吧。”
“嗯……”
华阳太后微微眯眼,看的韩霓有些不自然,华阳太后审视了韩霓一阵,这才微微点头,“也好。”
见到华阳太后的目光转移,韩霓心中这才暗松一口气,目中露出几分侥幸,显然生怕被华阳太后察觉什么。
“总感觉韩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华阳太后微微眯眼,心下暗忖,“做什么还能将耳环都弄掉还不知道?”
虽然今晚见到的一切都很正常,但冷静下来之后,华阳太后还是感觉总有几分不妥与生硬。
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毕竟眼见为实。
她确实没看到什么越界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
而在蓟年宫内,赵姬从榻上摸到一只耳坠,眼睛眯起,露出深思。
……
两天后。
罗网的人回归。
而带回的却只有一具尸体。
“大王,成娇自杀了。”
赵高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嬴政缓缓闭住双眼,许久之后才道:“去将人交给太妃。”
“诺!”
不久之后,大郑宫内哭声一片。
“成娇啊!”
韩霓大声悲嚎,她望着地上儿子冰冷的尸体,泪水瞬间便滚滚淌下。
成娇的尸体只有脖子上有一道剑伤,显然是自杀而死。
而赵高则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太妃节哀,公子临死前说,不想再见太妃,所以……”
韩霓听了,不由浑身一僵,随后韩霓头也不抬地道:“出去,你们都出去!”
期待了三天,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结果。
韩霓的心已是支离破碎。
赵高等人也立即离开院子。
没有外人在,韩霓也不再压制,她怔怔望着成娇,泪水无声滑落,“成娇,是母妃对不起你,若非母妃,你绝不会沦落至此。”
“也许母妃当初就应该早早去陪伴先王。”
“母妃只是想看着你长大,却不想害了你,母妃悔啊!”
“你就这么的恨母妃吗?都不愿再看母妃一眼,你哪怕回来,母妃哪怕死也要为你求得一条生路啊!”
韩霓坐在地上,低声哭诉。
闻讯而来的华阳太后与夏太后见到地上的尸体之后,同样眼眶一红,泪水难以抑制。
毕竟成娇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怎么会死了?怎么就死了?”
夏太后情绪有些激动。
“是自杀?”
华阳太后看到成娇脖子上的伤口,似自问,也似在答。
人已经死了,也只能是自杀。
赵高回来之后,立即说出了大郑宫内的事情。
“人死算便宜他了。”
而赵姬听完之后,却是冷哼一声,毫不同情。
“要是活着,一定要拷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也参与了进来,可惜他倒是干脆。”
显然,赵姬还打着将华阳太后与韩霓一起拉下马的主意。
毕竟后宫内要是没了华阳太后这个制约,她就能更加肆无忌惮了。
“就在雍城附近,为成娇找一块墓地,还有……”
嬴政说完,声音变得冷肃,“对外就说成娇是被樊於期裹挟,成娇也是被樊於期所杀,立刻全国乃至天下通缉樊於期,犯献上此人人头者,赏金五十万,樊於期以及这次叛乱主犯,全部株其三族,其他从犯全部赐死,以儆效尤!”
“诺!”
赵高愣了一下,看到嬴政漆黑双眼,连忙低头回应,然后退了出去。
一旁赵姬却是有些不解,“政儿,你何必如此,明明是他……”
“母后,兄弟相残,终究不好,人既已死,便不要再追究了。”
嬴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赵姬虽然没有多么聪明,但也明白了嬴政的意思,哼了一声,“母后明白你的心思了,也罢,便全了他的名声。”
毕竟对外这样说,那么这件事便不是兄弟相残,而是成娇被有心人利用裹挟,非是有意,秦国也只有外患,并无内乱发生。
这样死去的人不用背负叛贼之名,活着的人也不需要背负兄弟相残之名。
对双方谁都好。
“母后,稍后我们也去看看太妃吧!”
嬴政突然对赵姬说道。
“也好。”
赵姬目光一闪,点了点头,竟然没有拒绝。
但其唇角微翘,显然是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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