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走后,赵清颜往后靠了一点,面上恢复了之前淡然的模样。
而那十七正准备去食篮里翻找一些其他东西,见赵清颜忽然变了神色,愣了愣。
“你宅子里的丫头,倒是体贴的紧。”
十七没有听明白赵清颜的意思。
他试探地端了一小盘萝卜糕到她面前,问她,“再尝尝这个?”
赵清颜觑了十七一眼,不疾不徐地说,“本宫怎的还让你这个‘病人’伺候起来了,该是本宫伺候你才是。”
这个时候十七若是再听不出赵清颜心情不顺,便当真是脑袋迟钝了。
他弄不清楚赵清颜是为了何事,心里不舒畅。隐隐却觉得此时必然与方才送早膳的柳衣有关。
十七记得自己之前曾吩咐下去,让柳衣留在后厨做事,不知怎的今日竟进厢房送早膳来了。当时看赵清颜在场他才没有提及此事。
这厢,十七正苦苦思索如何让赵清颜顺畅些,赵清颜伸出了一只手摆在他的面前。
“还愣着做甚,把方才的粥给本宫端来。”
十七马上领会到赵清颜的意思,他急忙摇头。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
墨云的说法有些夸大其词了,虽说他身上现在还有些轻微的不适,但几乎是可以忽略掉的,根本就不会碍于他的日常行动。
只是赵清颜毫不退让,十七不松口,她的手便一直放在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瞧。
十七认命了。
即便是坐在床榻上,赵清颜的身子仍旧比十七矮了一大截。
十七见她端着瓷碗,手还要费力地往上撑,他连忙配合地弓身,把嘴凑近一些。
继第一次帮人包扎伤口之后,这是赵清颜第一次喂人吃饭。感觉上有一点新奇。
她舀一口,他便乖乖张嘴吃下。
起初十七还有一些不习惯这样,到了后面他渐渐爱上这种特殊的待遇。
几口下来,赵清颜有时候下一勺粥还没舀好,十七的头便探过来了,嘴巴微张,直盯着她看。
赵清颜笑了笑,忽然觉得这种新奇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两个人都用好膳之后,是十七收拾的食篮。
赵清颜起来洗漱,漱完口,身后便有一条热毛巾及时递了上来。
赵清颜用毛巾敷了敷脸。
“所以你上次离府,便是为了隐瞒这件事?”
十七没有料到赵清颜会忽然提及这个,却是清楚她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他这次发病。
赵清颜说的并没有错,早在两个月之前,十七便察觉自己发病的次数变频繁了。
他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注意,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服用那些人给的丹药,身体上不适应也是正常的。但他没有想到,次数越来越密集的同时,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烈。
直到最后一次去她府上的前一天,他疼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稍微能以内力压下去一些,他才意识到他把那套阴功留下的后遗症想象得太过简单了。
赵清颜见十七没有答话,她神色微凝,又问道:“墨云在路上同本宫说过了,你前段日子身上的伤,是你的仇人所致?”
十七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
上面对叛教擅自离教的人,处罚一向是不通人情的。更何况这几年间他帮上面的人做了那么多事,他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一些,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你莫要担心,刺杀我的人我已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残兵碎将墨云一人便可解决,往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赵清颜听着他说完,静了一会儿,没动。
十七见赵清颜似乎一直对他受伤的事情耿耿于怀,以为她依旧放心不下,便想再多说两句。
赵清颜这个时候却开口了。
她望向他,一脸正色地道出一句:
“这样大的事,往后你休得再隐瞒本宫。”
若不是这次墨云忍不住来锦绣阁找她,赵清颜也许这个时候仍被蒙在鼓里,以为他便是做恶之人。
不过虽说那夜劫狱和盗走玉玺,并非十七所为。赵清颜隐约却觉得十七可能会知道一些有关这几件事的消息。甚至那几日追杀十七的人或许与破案也有干系。
只是赵清颜并不打算这个时候问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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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颜这次仓促离开,原本打算确定十七安然无事便打道回府。但现下看来,是她考虑疏忽了。
十七隔天下午又一次发病,虽然这次持续的时辰不长,却还是把整个宅邸急了个鸡飞蛋打。
不过好在赵清颜留在古宅中,有她坐镇,没多久十七情况便开始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