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心底便又是一阵难受。
赵清颜在偏方外布了几名侍卫守着,十七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让他今夜留在此处。他早早便躺在床上,盯住乌压压的房梁,脑海里浮现着的却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门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十七顺着声音的方向朝门外望去。
一个胖墩墩的小小人影从远处哼哧哼哧地往床榻的方向跑来。
“师父!”
这三更半夜,旭儿不去睡觉竟偷偷溜来他这里,十七有些意外。
十七侧坐起身,旭儿立马扑进他的怀里,大脑袋一个劲地磨蹭。“师父,旭儿好生想你!”
十七低头凝视着拽住自己不放的软糯肉团儿,心坎儿一下子便软了,胸臆间也溢起一股异样的暖意。
十七伸手,忍不住将旭儿软绵绵的小身板一把抱起来,托住他坐在自己腿上,温声道:
“师父这不就来见你了吗。”
离得近了,旭儿愈是能清楚瞧见自个儿师父身上的伤。十七的衣襟微张,隐隐露出包裹在他健壮胸膛上的白色布条。再往上看,则是他额际夸张缠绕着的层层纱布。
旭儿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泪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圆润白胖的面颊往下掉。
怀里的小人儿说哭就哭,十七给吓愣了神,忙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小心哄着。
“师父不哭,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小家伙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鼓着气,一下一下地朝十七额头上吹。
十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抹了抹旭儿脸上的眼泪,说道:“师父何时哭了?倒是你这小娃哭个不停。”
旭儿紧紧搂住十七的腰,闪着泪光的眸子里竟是堆满了理解和同情。
“旭儿之前也曾经从树上摔下来过,自是能体会到师父此刻的疼痛。师父摔得比旭儿那时候还要惨,所以定是忍着没有哭出声。”
此时此刻,旭儿依旧坚定地认为,十七满身的伤,以及额头上的那道口子是因为偷偷爬树所造成的后果。
十七自然也没有同旭儿解释,索性让他就这样误会下去。
而旭儿这时坐在十七怀里,大眼在屋内打量了一遭,想起屋外那些又高又壮的侍卫,又想起今早赵清颜阴沉的脸色,小小叹了口气。
十七见旭儿一张圆脸皱巴巴地拧成一团,挑起了眉问:“怎么了?”
旭儿松开了环住十七的手,微微往后移开了一些。小脸儿因为刚刚哭过还是红彤彤的,脸上的表情却难得的正经严肃。
“十七师父,平阳有时候确实是凶了一点,但她人还是好好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今日受了平阳的禁闭便开始讨厌平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