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溅血倒地。
脚步以及树木刮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秦慎难以凭此猜测究竟多少人伏击自己,只是毫不犹豫的朝先前跌落之人踏步疾冲过去,趁对方刚踉跄爬起还未立稳脚步,长剑掠过对方脖颈,让他再次躺落。
迎面再来两人。
秦慎面色沉冷的夷然不惧,抢前数步硬闯入两人中间处,贴身靠近右侧之人,双手持剑狠劈左侧之人项背。
两人惊慌来不及侧身后退时,一人已被长剑劈中,顿时血花四溅。
此时身后的另一人亦被随着长剑走势而至的手肘猛然击中胸口,一阵剧痛中弯下腰身,随后便觉脖颈一凉。
短短瞬息,战线又被他向前推进丈余。
而值此时刻,秦慎深知就如战场厮杀一般,唯有进攻绝无退路,是以每一剑尽皆狠厉杀招,不到片刻,又有三人命丧剑下。
然而这似乎只是昙花一现的好景,身前身后依旧还有许多步音和刮擦声传来。
行进中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只是闷头杀往他这个方向。
树林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氛。
更令他心焦的是,林中黯淡不便视物,又尽是树木灌丛,虽利于自己游走攻击,却也难保旁人偷袭。
这般做想时,后肩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秦慎一声大喝,反手一剑刺入身后灌木丛内,听着传来的一声惨叫抽剑屈身冲前数步,抬腕架住前面之人随剑势砍来的手臂,同时顶膝撞向对方腹部,趁着他疼痛弓身之际以剑柄狠狠砸向对方后脖……
“咔擦!”
对方软跌于地。
估摸着时间审时度势,相信此刻放箭之人尽皆加入战团的秦慎再不犹豫,返身朝中间大道杀去。
剩余之人折返方向,朝他追来。
短短数丈路程再势不可挡的连杀两人,秦慎终于来到林中道路。
听着身后的沙沙步音,倏然顿足回身踢起地上积雪,雪沫四溅迷住跟来之人双眼时,手中长剑犹若闪电般划过对方身躯。
瑰红的鲜血四散喷溅,与飞舞的纷扬雪沫交相辉映,化成一道残酷而凄美的奇景。
此时另一踏出密林的刺客瞅准时机,趁他刚踏足落地,重心依旧未稳之时,抢先一剑当胸刺来。
瞧着袭来的剑势,秦慎侧身缩肩向后沉去,然而终是躲避空间有限,一阵透肩微凉立刻传来。
一声闷哼,秦慎长剑迅疾挥出,划过对方脖颈。
两把剑再次攻至。
危机之下,来不及收回长剑的秦慎猛然跌跪雪地,避过当胸两剑,双手持剑反向大力齐腰横斩过去……
鲜血喷涌而出,将他溅了一身,以致再也分不出身上鲜血哪些是他流出,哪些由刺客喷溅。
殷红的血液染上洁白的大地,点点朵朵就如绽放的红梅,死亡气息弥漫在林间小道。
血性的激发之下,所有人一时都杀红了眼睛,全然不顾退路。
出剑尽皆杀招的一番疾刺狂击,不拘一格的拳脚辅助,秦慎陆续再将从林中赶出的数人斩于剑下,至此林内似乎再无动静传来。
除了间或的细微呻吟之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持剑再等候片刻,感受着前胸后背的数处疼痛,秦慎一阵乏力的再也忍不住跌坐雪地。
是谁?
是谁要置我于死地?竟还不惜用上刺杀的手段!
王睦?再或卢芳?
王睦如果真要谋害自己,需要用上这种卑鄙的手段?
而如果卢芳的话,倘若他察觉出自己终归难以收服,或许真会如瞿寒所言一般,既不能用,那就只能立杀无赦!
但是前两天刚达成一种默契,如今的局势也并未达到非用即杀的时刻,按理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吧?
或者是因为我知晓他的秘密,对他构成威胁,非要杀我灭口不可?
这个解释或许说得通,但互有把柄,亦无须冒此大险吧?
那究竟是谁呢?
默想一阵毫无结果时,他的思绪被一阵“吧嗒~吧嗒~”之音惊醒。
猛然扭头看去,只见小白不知何时从灌木丛内钻了出来,正凑在一具刺客的尸体旁边,贪婪地舔舐着依旧带有几分温热的鲜血。
而那以前一直温善的眼内,此刻亦变得冰冷无情,闪烁出渗人的阵阵幽蓝寒芒。
“小……”秦慎刚要喝止,又陡然停了下来。
它终究是狼!
而既然是狼,又怎能丢失狼性?
恢复片刻体力,秦慎近两月来首次感受到了寒冷,心知这是失血的缘故,连忙以剑撑地勉强站起身子,上前查探刺客身份。
一无所获。
而他亦深知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匆忙唤上舔了个大饱的小白踉跄离去。
但愿能坚持到走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