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叶瑾撸起袖子想往里冲,温柳年却自己跑了出来,“成了成了!”
“慢着些。”赵越哭笑不得,将人一把拎住。
“阵法成了?”叶瑾问,其余人也围上来。
“是啊是啊。”温柳年点头。
“太好了。”海军统帅大喜,“我这就去派人排兵布阵。“
“布完阵法后,务必要在夜间起风前回来。”温柳年叮嘱,“否则会出乱子。”
“大人放心,定然在半天之内完成。”统帅将阵法卷一卷揣进怀中,转身大步出了院子。
“一定要在起风前回来啊!”温柳年揣着袖子还在大声喊。
“若起了风会怎样?”周慕白好奇问。
“不知道啊。”温柳年摇头。
周慕白:“……”
不知道?!
“都说了,我对五行八卦略微生疏。”温柳年打了个呵欠,“有饭吃吗?”
“厨房一直在热着,也不敢打扰你。”赵越带着他往饭厅走,“吃完饭再好好睡一觉。”
温柳年不想自己走,趴在他背上嘿嘿笑。
统帅亲自带人在贝沙湾内布下阵法,赶在起风前回了岛上,恰好遇到沈千枫——他前些日子去替楚渊办事,所以晚了几日才赶来。
“这是什么?”沈千枫接过阵法图。
“是温大人新布出的*阵。”统帅将事情大致与他说了一遍,又道,“现在除了南港留有一条出路,用来运送补给之外,其余海域已经换了新的阵门。”
“有名字吗?”沈千枫皱眉,“怎么看上去如此杂乱。”
“盟主,末将也不懂这些。”统帅挠挠头发,“但皇上有旨,一切依照温大人的吩咐行事。”
海面呼啸刮起狂风,吹动茫茫白雾。沈千枫转身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有些疑虑,于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清早便去问究竟。
“沈盟主觉得阵法有些乱?”温柳年小心翼翼试探。
沈千枫点头。
“那大概就真的有些乱了。”温柳年挠挠脸,“先前就说过,我对八卦不甚了解,见笑见笑。”
沈千枫:“……”
“大人!”外头的探子来报,“一艘从东面来的大船今晚便会靠近贝沙湾,对外宣称是前往大楚做银器生意,先前却从未见过,上头有倭人。”
“上头最多能有多少人?”温柳年问。
“三百。”
温柳年点头,吩咐兵士把守住众港口,做好作战的准备。
“不是换了新阵法吗?”统帅不解,“对方还能闯进来?”
“阵法虽说换了,却不知道好用与否。”温柳年解释,“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才好。”
统帅点头允诺,也不敢大意马虎,赶忙匆匆下去调兵遣将。此时岛上共有两百大楚驻军,还有沈千枫与赵越周慕白一干人等,再借着有利地形,想打赢并不算难,因此众人心中也没有太过担忧,入夜后便潜伏在港口等。
茫茫夜色中,那艘大船果然掉转方向,偏离原本的航道进了贝沙湾,连旗帜也换成了倭国海寇的标志,好方便岛上众人前来迎接。谁料却越开越陷入重重迷雾,直到天色发亮,还未能看到陆地在何方。
守了一夜的温柳年打着呵欠,被赵越抱回去睡觉。
又过了两日,四周依旧悄无声息,莫说是倭国海船,就连大鱼都没一条。
“当真有船进来?”叶瑾纳闷。
“回谷主,千真万确啊。”暗探道,“属下还曾靠近船体试探,绝不会是蜃影。”
“奇了怪了。”叶瑾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先前我还觉得温大人所布之阵太过杂乱,现在看来倒着实精妙。”沈千枫道,“即便是海上经验丰富的海寇,居然也闯不过来。”
“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让对方跑了,岂不百忙一趟。”叶瑾道,“可要派人前去偷袭?”
沈千枫点头,与他一道去找温柳年。
“在书房。”赵越伸手一指。
“怎么又去了书房。”叶瑾不解,敲开门道,“大人在忙什么?”
温柳年眼神无辜:“破阵。”
叶瑾:“……”
破阵?
即便是大楚第一才子,也是有短板的,比如说自己布下的阵法,只要一起风,便连自己都破解不了。
这下众人才终于相信了,温大人说的生疏,是当真很生疏。
又过了足足十天,温柳年才终于找出了破解之法,待到赵越带人驾船找过去时,那些海寇早已饥渴交加七晕八素,莫说是打仗,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楚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又大获全胜了一回,众将士欢呼将温柳年抱起来,一同往天上扔,险些闪了腰。
楚渊派了大船过来,将那批小鲛人街回了大鲲城,百姓听闻之后皆是骇然,恨不得将恶人千刀万剐才解恨,城门下立了楚家父子的下跪泥像,来往之人皆不忘狠狠啐一口出气。当初的挖眼厉鬼案也大白于天下,荒废多年的学堂重新被翻新建起,朗朗书声伴着悠扬渔歌,被朝阳染上无边希望颜色。
贝沙湾周围的*阵被全部撤去,岛上魔窟亦悉数推平,工匠忙得热火朝天,崭新的房屋渔场已初见雏形,楚国海军日日在海上巡逻,船队一眼连绵无边际。周围海盗受到震慑,有不少都主动投案自首,只求能免于一死。东海最大的渔期如约而至,撒网时溅起的漫天水光,犹如下了一场金灿灿的珍珠雨。
温柳年蹲在小摊前,认真看老板往烤鱼上刷辣酱。
“大人可不能吃啊。”老板吓一跳,“皇上下了旨,大人最近要吃清淡。”
“嗯。”温大人心塞塞。
“贝沙湾之乱已平,皇上打算何时进攻白雾岛?”沈千枫问。
“十日之后,千帆便能调兵遣将完毕,朕与温爱卿先前商议……温爱卿呢?”楚渊纳闷,扭头四处找。
“回皇上。”四喜公公道,“又去了烤鱼摊子,大当家已经去找了。”
……
这是个什么毛病啊。
楚皇很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