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了。
萧畏乃是全军的主心骨,他这么一放松,城头上的守军自也就跟着安心了起来,原本压抑的气氛立马便一扫而空,不少官兵甚至有闲心对着城下的吐蕃大军指指点点地评头论足了起来,不时有笑声在城市『荡』漾着,一股子强军的自信便在这笑谈声中慢慢地凝聚了起来,对此,萧畏自是喜闻乐见得很,左右吐蕃大军没个三两天的准备,也不可能发动攻城战,自不会在此时去干涉一众军士们的闲谈,于是乎,城头上的笑谈声愈来愈响,竟远远地传到了城下的吐蕃大军中,生生令吐蕃众将士看在眼里,气在心头,恨不得就此发动攻城战,一举拿下德阳城,也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则想归想,恨归恨,没有将令,自是人敢轻举妄动,只能是气闷地列阵于城下,任由城头的大胤军官兵们嬉笑怒骂个够。
远处的地平线上又一阵烟尘滚过,一支规模约『摸』万人的吐蕃骑兵军护卫着一杆金『色』大髦赶到了城下,穿过整齐的军阵,出现在了阵列之前,一员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策马立于大髦之下,此人一『露』面,原本沉默着的吐蕃军阵登时便沸腾了起来,高呼万岁之声响成了一片,此人便是吐蕃现任赞普赤松德赞,其人八岁继位,年方十三岁之龄,便设计斩杀了妄图将其控制在手心的摄政王德莫尼,从而一举掌控全吐蕃,励精图治,内平诸部族之叛『乱』,对外则屡次强袭西域,生生从燕西与乌骨教手中夺取了和田等重地,一振本已有些暮气的吐蕃政权,素来有中兴之主的美誉。
赤松德赞此番进川,自不光是为了援救岌岌可危的剑南与大理两镇,更多的是打算将吐蕃的势力嵌入川中,以便为接下来的进军中原打下个良好的基础,故此,此番赤松德赞所率各部兵马皆是强军,而非似以往吐蕃出兵时那等老弱病残皆跟着动的旧例,然则赤松德赞却万万没想到己方才刚出龙山呢,便已遭到了大胤军的强力阻击——早先得到前军传回来的消息之后,赤松德赞大吃一惊之余,便已下令中军疯狂提速赶路,怕的便是己方前军不慎之下遭到暗算,只可惜千赶万赶之下,还是迟了一步,面对着眼前那尸横遍野的惨状,赤松德赞的脸『色』已是阴沉得可怕。
赤松德赞向来就不是个和善的主儿,他这么一拉下了脸,周遭诸将立马便全都噤若寒蝉,人人自危不已,原本呼喊着的万岁之声就此慢慢消停了下去,一股子压抑的气氛则再次悄然而起,愈演愈烈之下,竟令人大有窒息之感。
“赞普,末将该死,末将丧师辱国,恳请赞普降罪。”
诸将可以躲一旁装着木头人,乞黎赤赞却是没那个好命,眼瞅着赤松德赞脸上的阴云越来越浓,乞黎赤赞不得不紧赶着从后头站了出来,跪倒在赤松德赞的面前,低头认罪请罚。
“哼!”赤松德赞扫了乞黎赤赞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似欲发作,可到了末了却还是强忍了下来,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任由乞黎赤赞跪在马前,凝目看向了城头上飘扬着的“萧”字大旗,良久不发一言。
“赞普,乞黎将军大意失手,自是罪责难逃,然,末将恳请赞普念其往年之功,网开一面,容其戴罪立功。”
“赞普,末将以为此战虽有闪失,可能探明南蛮虚实,却也算微有薄劳,恳请赞普饶了乞黎将军一命。”
“赞普,末将愿为乞黎将军作保。”[
乞黎赤赞在诸将中人缘本就不错,加之先前赤松德赞并没有出言发作其,一众诸将自是猜出了赤松德赞不忍降罪于乞黎赤赞这么个心腹爱将的心思,自是纷纷站了出来,为乞黎赤赞求情不已。
“嗯!”赤松德赞面表情地吭了一声,先是一挥手,屏退了诸将,而后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乞黎赤赞一鞭子。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乞黎赤赞吃疼不已,却不敢躲避,只是一味地磕着头。
“罢了,尔此番战败,自是当罚,万户长尔是当不得了,就在帐前先当个百户长好了。”赤松德赞到了底儿还是没舍得杀了乞黎赤赞这么个自幼一起长大的爱将,语气萧瑟地吩咐了一声之后,也不再去理会乞黎赤赞的谢恩,从腰侧的箭壶里取出一支羽箭,双手一折,将羽箭拗成了两段,往地上重重一掷,亢声喝道:“本赞普誓要踏平此城,若违此誓便有如地上之断箭,传令诸军,退后一里扎营,三日后发兵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