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幻幽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午夜十二点,她该睡觉了,熙、明天要早起送牛奶。
阖上电脑,她脱下外衣,钻进了被子里,很自然的就蜷成了一团:书上说,这是最舒服的睡姿,残留着母体的记忆。
白幻幽想,这也许是一种本能,区别于吃饭和睡觉。它更带着某些温情的东西而非机械性的需要。虽然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离开离开,但是,多年之后却还留恋着那个黑暗却安全的地方,无论出生后的命运如何,那一刻都是温暖的。
如果可以,她想永远留在那里,不睁开眼,不用一次次面对新世界。
被窝里同样黑暗和温暖,只是她永远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面对黑暗一个人经历恐惧。
这时,她又开始怀念起过去的那间小公寓。虽然吵闹,却可以旁观着别人的幸福以及温暖,她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观望着,羡艳着。
而这里,虽然有利于思考的安静,虽然有缓慢的生活,但有时候,这样的寂静却让她害怕,甚至是恐慌。
她不奢望能有完美的生活,但是她仅仅毒望能够有一点点温馨,一点点温暖最后,白幻幽涩涩地想,*啡上瘾的日子很难受,可她却暂时失去了戒掉的机会。
远处传来门打开又阖上的声音。
白幻幽蓦然睁开眼,她有些恍惚,愣愣地盯着窗口,空无一物的窗口。然后,再一次阖上眼,默数,一,二,三。
空气中隐隐多了些茶叶的清香。然后是缓慢的脚步,并不连贯,仿佛走得每一步都在犹豫。她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那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却又在拐弯处远离。直到门再一次开启和关上,悉数消失于空气中。
她和她值得尊敬的房东,就像是相同的空间两条平行的直线。虽然他们一起共进早餐和绝大部分晚餐,但是,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此。
比陌生人近一些,距离朋友还很远。
如果对这样的距离不满,那么,她的希望又是如何?
想着,白幻幽不由得笑了。天亮以后,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忙碌的生活哪容得她这样的胡思乱想。能住在这样的社区,这样的房子,已经足够了。
太贪婪的人,必然会受到惩异。
这种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清晨,天空的颜色蓝地透彻。当白幻幽推出单车时,遥望着天空的她,心突然飘得很远。瞬间,她遗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或许自己并不是一个完备的人,她灵魂中的某些部分被封印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找到。或者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永远黯淡永远隔绝永远沉默。
白色牛奶在玻璃瓶中摇曳,送报纸的男孩在对着她挥手,微笑是无国界的语言,天愈亮,风也多了些许暖意。
临去学校前,她看了眼自己稍显凌乱的房间。书上说,一尘不染,纹丝不乱的房间,会证明它的主人在性格的某个方面总是有些偏执和隐晦,属于性格怪异的那一类。所以,她宁愿让别人觉得她有些懒散,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的随波逐流。
循规蹈矩的生活,像任何一个身世清白家底干净的女孩子一样,按照规矩走最正统的每一步,为了学业苦恼,为了未来迷茫。
这,才是她的生活。
上完繁琐的编织课,白幻幽的脑子里已经被各种针法织法充斥地满满的,最要命的是,斯洛林老师布置的作业,更是让她头痛欲裂一明明已近晚春,却要织冬天用的围巾,别说是织,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已然热到火星四溅了。
“cynthiapai,你给我站住。”燎原的不是白幻幽烦恼的星星之火,而是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位金发女子脸上的怒气。
白幻幽停下脚步,困惑地看着她的同班同学“菲奥娜?”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菲奥娜朝左右使了个眼色,然后上前几步,怒骂道“我菲奥娜的男朋友也是你能抢的?”
男朋友?抢她男朋友,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幻幽困惑地看着菲奥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种莫名奇妙的脏水最好说清楚,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背负,唯独黑锅不能背。
……哼,谁不知道你以抢别人的男朋友为乐”菲奥娜身边一个打扮得十分另类,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女孩子,轻蔑地哼了一声,又说了一句。“你这张小狐狸脸长得还真漂亮啊,这么蠢笨居然也能把全校的男生迷得要死,真是个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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