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雍治天子抬手示意、意态随和。漂亮的妙龄宫女给吴王拿来椅子,上铺着暗红的绣花鸟软垫,精美难言。又有一名小太监送上一杯茶。
吴王心里苦笑一声,坐了半个屁股。天子赐座,比站着还难受。但这却又是天子亲近的表现。
雍治天子倚在椅子上,喝着盖碗茶,感叹道:“皇弟,这一次太子叛乱,让朕看清楚不少人啊!”看着吴王的眼睛,手一指,“比如你,比如何朔。想不到哇!”
他的皇叔,封号顺亲王,可见平时多听他的话,可是一到关键时候就靠不住。远远不如他提拔、挖掘出来的皇室远支吴王。再比如:谢旋。这是他一手提起来的亲信,恩宠异常,却是坐观成败。不如何朔秉公而行。
吴王笑了笑,这话不好答。
雍治天子近日染了风寒,在养病。这是他没有去武英殿廷议的原因。心中郁结啊:他的父亲、儿子、后妃都是不省心的。天子感叹了一句,道:“皇弟,朕请你帮个忙!”
吴王连忙站起来,“臣弟不敢。请陛下吩咐。”
雍治天子点点头。
…
…
十一月十二日下午,天子批复谢大学士的奏章,由内监转到军机处文渊阁。
积雪才消。下午四点许,已是黄昏,微黄的阳光落在文渊阁中。
文渊阁中,四名阁臣,各有公房。因谢大学士托病在府上,奏章直接被内监送到何大学士手中。何大学士看完奏章后,将奏章下诏敕房,起草诏令,下礼部、翰林院。
消息,随即传遍整个文渊阁。天子批复谢旋奏请加贾环虚衔尚宝司司丞的奏章:升环翰林院侍讲。
中书舍人,军机章京们,看似一如既往的在军机处来回走动,办事。但消息,在文渊阁各处传递。剩下的两位大学士刘飞白、韩润也很快收到消息。
绚烂的夕阳之中,军机章京、翰林院侍讲学士许澄在自己的庑房中,看着窗口落下的夕阳,心中不由的涌起这样的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相信,此刻文渊阁中,有很多人和他有一样的感受。天子在奏章上,直接批出何大学士的建议。这是当面打脸。可见天子心中对谢大学士的看法!
在看热闹的看来,大约贾环升翰林院侍讲是一件大事:一颗耀眼的政坛新星,跃然而起,或许在不久的几十年后,他将会主宰帝国中枢长达数十年之久。
而在他们这些明眼人眼中,看到的是:天子在何、谢两位大学士之中作出了选择。而这一变动,对朝堂上的震动,可想而知。
尔后,消息继续向大周门前的六部衙门蔓延,传播。继而,扩散至整个京城。
…
…
傍晚时分,小时雍坊,谢府门前,车流穿梭。最近朝堂的风声对谢大学士有利。谢府在太子叛乱后,经历了一个短暂的低潮后,稍后宾客如云。
待客的事情,自是交由儿子、幕僚去办。谢旋在后院一处精美的楼阁中,拥着新纳的美妾妙梦,饮酒作乐,另外有素琴、诗书等物。士大夫在公务之余的生活,还是相当悠闲的。
豆蔻年华的美妾,翘着兰花指,给谢旋斟酒,嫣然笑道:“老爷圣眷正浓,梦儿为老爷贺!”
“哈哈。”谢旋开怀大笑,饮了这杯酒。太子叛乱,他的应对确实有问题。但是,他一大家子人,难道学何朔那么光棍?看看王子腾什么下场?破家灭门啊!凄惨难言。
他跟着雍治天子这么多年,绝对没有背叛、不忠的念头。只是,他已经位极人臣,天家父子的事,他不愿意搀和太深。天子呢,到底是还是原谅他了。
谢旋刚笑完,门外传来长子的声音,很惊惶,“父亲,儿子有急事禀报。”
谢旋微微有些奇怪,让小妾去里面回避,叫进来长子,“何事如此惊慌?”
谢大公子当然出城报信,被京营扣留,后来天子回来后,又被放出来。此时,一脸的焦虑,顾不上行礼,赶忙道:“父亲,赵大人刚派人来通知,天子批复,升贾环为翰林院侍讲。”
什么?
瞬间,谢大学士脑子嗡了一下。他也算是历经宦海沉浮的人物,养气功夫到家。但在此刻,他禁不住失神。“嘭!”的一声,手里的酒杯落在地上。美酒溅洒出来。
他刚刚还在想,天子看在往日的情分、忠心办事的表现上原谅他。哪里知道会是这样?不仅仅没有原谅,反而表现出厌恶。
良久之后,谢大学士叹口气,“罢了。我改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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