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自然信得过苍狐少爷,但提防着些,总是没错。”
盘蜒脑袋发胀,道:“我自有分寸,各位早些下去吧。”
众人垂头谢过,以阵法挪移而走,这阵法可通往八个方位,城内四处,城外四处。无论身在何方,皆可瞬间返回,实已用上伏羲太乙玄学的极诣。因朱玄堂需各处追赶黑蛇灾祸,及时埋下法器,盘蜒才耗费心血替他们布下阵势,赐予宝物。
他心头迷茫,竟觉得有些病了,那天罚剧痛又阴魂不散的扰他,他无心睡眠,来到庭院中安坐。
直至今夜,朱玄堂一共追赶蛇患六十四处,妥善于脉象中埋入法器。这大阵将与仙鬼神雾鼎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蛇患发生的地方,往往有极罕有的“神龙脉”,借助这许多“神龙脉”之效,他才能构筑梦想中的境界,再不受天地所限。
苍狐已发觉此事了吗?这徒儿脑子灵活,正因此更易胡思乱想。他又怀疑我捉走了青斩,我纵然有时有些疯癫失常,又怎会有这等行径?我命人查探此案,至今毫无线索,可我、血寒、湮没皆分身乏术,难以顾及。
盘蜒又想起大眼枭曾警告说:“异兽阎王盯上你了。”
盘蜒一个激灵,昂首挺胸,停下脚步,说道:“哪位高人,深夜来访?”
来者毫不隐藏,径直现身,只见他身形高大,宽背阔肩,一张脸半人半狮,正是狮心王东采英。这些天来,涉末城荒弛松懈,以他的身手,在城中确可来去自如。
东采英说道:“城主,突然前来,实有要事告知,请恕无礼之罪。”
盘蜒道:“国主何必多礼?你千里迢迢而来,在下深感厚意。”说罢请东采英入内歇息。
东采英摇头道:“大祸临头,你还如此悠闲?你知不知涉末城立时就要遭难?”
盘蜒想了想,道:“国主请说。”
东采英见他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着实替他心急,道:“几天前,我接到军师密信,要我前往大观皇城,与廊邪等会面。我依言前往,被人接到一极隐秘的宅院内,你猜宅院里头都有谁在?”
盘蜒道:“我猜不出。”
东采英说道:“其中有一女子,是金银国的秋风公主,另有我军师泰远栖、帝国的廊邪、廊骏与四位龙将,宇国的大悲圣手陈结,剑圣郭玄奥....”
盘蜒奇道:“这郭玄奥竟然还未死?”
东采英瞪他一眼,道:“他自然没死,只不过脑子有些不对头,需廊骏哄他,才能安定下来。我还瞧见那天下第一刺客烟影,他身边跟着一人,神色凶狠,秋风公主见到此人,仿佛见了鬼,说此人叫庆仲,也是个棘手角色...”
盘蜒忍不住又说道:“这庆仲怎地也没死?”
东采英叹道:“你且先别管别人死活,总而言之,那天屋中有许多人物,皆是当世豪雄,一国之主,其中更不乏你涉末城城邦的盟友。廊邪寒暄几句,才说:‘各位,我今请大伙儿到来,是为了商议一件大事。’”
他说出此言,看盘蜒脸色,却见他依旧麻木,又道:“廊骏道:‘廊邪,你当年逼走我弟廊宝,不顾亲情,我恨你入骨,若非听闻那吴奇杀了廊宝,又劫走咱们师弟,我绝不会来此见你。既然来了,你可是想向那吴奇讨个公道?’“
盘蜒辩解道:“我并未杀廊宝,如今正追查是何人杀他。”
东采英继续说道:“之后廊邪说:‘我正是为吴奇而来,但绝非仅为个人恩怨。此人恶行之大,罪孽之重,直是匪夷所思,远远胜过古往今来的阎王与魔头。’说完,他示意秋风公主讲话。”
盘蜒叹了口气,抬头看天。
东采英皱眉道:“秋风公主说,她冒死潜入涉末城皇宫禁地,盗出一卷书册来,书册中记载,你搜集数万斤’漂泊不定‘,铸造一仙鬼神雾鼎,将保护涉末城不受黑蛇之灾,却会引发天地剧变,对么?”
盘蜒纵然曾料到此节,但也深感愤怒,他造那大鼎,是为了造福饱受苦难的北妖百姓,绝非为一举之私。他喝道:“这可恶的婆娘,我容她住在城中,她竟玩弄这等手段?”
东采英冷冷道:“大伙儿见她呈现证据,确凿无误,当场便有人破口大骂,喊打喊杀,吴城主,这数月来寒冬与黑蛇灾害连续不断,各国百姓死伤以十万计,涉末城却全然不受苦,他们将这事记在你头上,如今真相大白,都恨你入骨,非杀你不可了。”
盘蜒听他语气严厉,也极为不满,好像恨不得掐住盘蜒脖子一般,他大声道:“这仙鬼神雾鼎若能成功,可非单单我涉末城受惠。”
东采英摇头道:“你这话说出,又有何人能信?你国中这无数绿驱蛇香,各国皆望眼欲穿,你却囤积在城里,造什么稀奇古怪的鼎,单此一罪,世人皆认你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谁又会信你造此鼎并无私心,更不会祸害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