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吴洲,扔在地上,这少年本在昏迷,但一摔之下,登时转醒。萧家众人见到仇人,目呲欲裂,一个个儿怒容满面。
吴洲看清情形,惨叫一声,忙不迭朝盘蜒跑去,喊道:“爹爹,爹爹,你这是要做什么?”
盘蜒道:“我问你,当天你去甘马湖游玩,与你一齐的女子,可是秋风公主么?”
吴洲略一犹豫,连声道:“是,是她。爹爹,我..这件事错了,娘已重重罚过了我,你为何带我来这儿?娘呢?娘知道么?”
盘蜒不答,依旧问道:“你先前为何不招出她来?”
吴洲忙道:“我答应她...替她保密,可面对爹爹,我绝不敢有所隐瞒。”
盘蜒又道:“你将当天杀萧大公子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
吴洲连白如纸,呼吸急促,汗水淋漓,将当时乱象说了,他此刻为了自救,撇清关联,推说都是秋风公主的主意。
苍狐眉头越皱越紧,听出他话中破绽极大,依照萧家战俘口供,他那”情妇“当时倒颇懂事,反而劝阻吴洲,却也劝他不动。此人答允秋风公主之事,非但未能守诺,更诬陷清白之人,非但无情,更是无义。
吴洲丢了城主的脸,与之相比,他其余罪状皆已微不足道。
苍狐知道盘蜒决放不过这义子。
盘蜒柔声说道:“孩儿,到了这当口,你仍谎话连篇么?”
吴洲害怕至极,哭道:“爹,娘最疼我了,你若...伤我,娘非大发脾气不可。你...瞧在娘的面子上...”
盘蜒冷漠说道:“此事前后,颇多蹊跷,你并未亲自动手伤人,以你的本事,也决计杀不死萧大公子。你若有骨气,有担当,我会将此事替你兜住,无论你闯下多大的祸,我都会饶你一命。但你背信弃义,欺软怕硬,我却饶你不得。”
吴洲倒吸凉气,但只吸了半口,嗤地一声,脑袋已分了家,即便以苍狐的眼力,也没看清盘蜒的手法。
萧思南一把接住那脑袋,跪倒在地,放声大笑,萧家众人也随他发笑,但笑了几声,他却又哭了起来,于是众人同样大哭。萧慎缓缓点了点头,似赞叹盘蜒说到做到,却似有些惋惜此人死的太过痛快。
盘蜒道:“此事就这样吧,诸位已回复自由之身。鸿海兄,你监督他们离去。”
鸿海点了点头,盘蜒朝苍狐示意,两人身形一晃,蓦然无踪。萧家众人又逗留许久,直至将吴洲尸体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
苍狐随盘蜒在空中飞过,盘蜒一言不发,神色冷淡,苍狐分辨不出他心情如何。
他刚刚在外人面前,杀了自己的义子,他会为之难过么?苍狐以为多半不会,外头有些传言颇难听,说这义子实则并非义子,暗地里是城主夫人养的小白脸,或许盘蜒早就想杀他,却一直未找到借口。
苍狐思绪延伸,又想道:“若换做是我,听妻子有这般名声,无论真假,皆会气的发疯。纵然不立即杀了吴洲、吴泽,也必狠狠教训这两人,将他们远远逐走。但吴奇却一直容忍此事,听之任之。照此看来,他连自己妻子也不在乎么?”
他从盘蜒脸上见到一丝笑容,但那笑容转瞬消失,苍狐分不清是自己心境生幻,还是当真见到。
即便他武功练到此时这般地步,却依旧有真幻难辨的时候。
盘蜒开口道:“你要好好的看,好好的学,这城主所遭遇的事,比你往昔见闻要糟乱许多。世道之中,以人为灵,故而鲜有比人心更险恶的事,也鲜有比人心更有用的事。有些人本领低微,但擅长用人,便足以令人看重了。”
苍狐点头道:“擅长用人,便是最高明的本领,比之任何武学、任何法宝都厉害。”
盘蜒道:“这话倒也不假,武学、法宝,练到最高境界,终究不过是人罢了。纵然是真仙、阎王,也总是人,总有弱点。”
两人开始降落,来到一间灯火璀璨、金树玉花的大宅中,园中有一温泉,秋风公主正在池中洗浴,白烟之中,露出纤细精致的身子。
苍狐心想:“多少男儿一见这身躯,便再也挪不开目光,乖乖听她的话?单凭此节,她已是不容小觑的敌手。”
秋风公主哼着曲,转过身,一见两人,吓得“啊”一声尖叫起来,但辨别来人身份,拍拍胸口,露出微笑,又喊道:“不必来了,全都给我退下。”正赶来的高手转身离去。
秋风公主瞧瞧盘蜒,又瞧瞧苍狐,叹了口气,径直破水而出,盘蜒闭上眼,苍狐则打量着她,似欣赏风景一般。
只要敌人是男人,便不会此时杀她,苍狐深深明白其中道理,对此坚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