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抵赖,你师父瞒得了旁人,能瞒得了你媳妇儿我么?本大人明察秋毫,判案公正,铁面无私,只要她确有冤情,便容你娶妻纳妾,你师父样貌也美得稀罕,算是便宜你这坏蛋。”
盘蜒回想起雨崖子平素种种关怀,霎时一身冷汗。以他的机灵,此事本显而易见,但他心中却绝不敢往那处想,眼下听陆振英一提,连声惨叫道:“好妹妹,在下尊师重道,岂可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还求大人网开一面,饶小人一条狗命。”
陆振英哈哈笑道:“即便你清白无辜,但无风不起浪,你与你师父到底经历过何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了!”
盘蜒便将他与吕流馨如何蒙雨崖子收徒,三人如何闯入藏经道观,遇上疫魔渊北辰,如何脱险,自己如何用解谷武功救了雨崖子之事和盘托出。
陆振英听了倍受感动,眼眶微红,说道:“你这傻子。你用她以往情郎的身份解救她脱困,师伯她于情事白纸一张,怎能不对你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盘蜒垂头丧气,说道:“早知如此,我便偷偷行事,暗中将那渊北辰除了,也不至于生出这许多波折。”
陆振英说道:“你师父有何不好了?万仙门非比寻常门派,不禁师徒之恋。大丈夫三妻四妾,何等平常?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便讨要了她,又有何妨?”
盘蜒蓦然睁大一双蛇眼,陆振英吓了一跳,啐道:“你这双眼冒出来做什么?好生吓人。”
盘蜒道:“振英,我...我一直不清楚自个儿身世。我脑子太乱,过往似罩在黑暗之中,浸泡在深潭之底,总觉得....恶兆无处不在。你先前说过,若一事太美,便恐惹来灾祸。我有你一人,已怕受天妒人怨,累你受苦。师父她待我再好,我也必对她敬而远之。我只求能...与你在一块儿,其他人是再也顾不上了。”
陆振英不禁动容,钻入盘蜒胸膛,泣道:“但你师父终究...终究是个可怜人。”
盘蜒道:“世上有亿万可怜人,我盘蜒算是什么东西?不能与我在一块儿,便是倒霉可怜么?这可是为师父着想。更何况....我看我师父未必将我放在心里,咱们也不必胡思乱想。”
心底有声音问道:“你真守得住她么?盘蜒?你不愿害你师父,却偏偏要害她?舍了她吧,舍了她吧。”那是似是血云在说话,语调极为阴森。
盘蜒恐慌至极,他想要哀求,但稍一犹豫,那声音已然不见了。
陆振英苦笑道:“是,是,唯独我眼光太差,当你是块宝贝。”她静了片刻,忽又轻轻笑出声来,说道:“方才....你胜了师姐,我听到背后有不少女子夸赞你呢。”
盘蜒大惊失色,暗叫不妙,说道:“我不听!你这是下套让我钻。”
陆振英嚷道:“你给我好好听着!有人说道:‘这盘蜒脸还挺俊,想不到武功这般高强。’又一婆娘说道:‘这人以往越看越讨厌,现下看来,却越来越讨人欢喜。’还有一狐狸精道:‘他这叫浪子回头,加倍的不容易。我想起他以前被人嫌弃,好生可怜他,真想好好怜爱他一番。’”
盘蜒怒道:“这些娘们儿,想对我这个那个?好生放·荡!若有人胆敢过来,瞧我不扇她们几巴掌!”
陆振英说道:“我爹爹曾说过:‘成王败寇,世事皆是如此。’盘蜒哥哥,你需知道,你并非....并非再是那受人唾弃,无人拥护的疯子啦。除了我、采奇师姐、你师父、你同门,还有山海派的诸位长辈,便在其余万仙弟子中,你也不再孤立无援。”
盘蜒背脊发凉,惴惴不安,血云笑着说:“你瞧,你瞧,女人有了,名声有了,你眼下与万仙那群狗杂种、伪君子一模一样了。”
盘蜒不禁反驳道:“那又有何不对?”
血云道:“不对的很,大错特错。那是泥潭,是腐坏,是停滞不前,是一蹶不振!像我一样,放逐自己,盘蜒!盘蜒!”
盘蜒怒道:“滚!滚!给我远远滚开!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血云道:“我唯有你,你唯有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陆振英不知盘蜒心中惊涛骇浪,恐惧得如坠地狱,她一下子探出手,捏住盘蜒脸皮,说道:“若真有狐狸精来惹你,你得给我打起精神,远远逐开。你既然不要你师父,我也不来强迫,从今以后,我心中只有一个你,你心中也只许有一个我。”
盘蜒答道:“是啊,一直都是如此。唯独此事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