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罩住,不曾露出,但那螳螂急躁之下,松开尖刺夺她长剑,有了破绽,陆振英冒险一试,竟由此找到螳螂身上软肋,长剑刺入,那螳螂当即毙命。但她也难避开它的前肢,噗呲两声,肩上裂开两道口子,霎时鲜血长流。
陆振英痛的厉声嘶喊,大汗淋漓,她双手发颤,握住螳螂肢节,将它从肩上推开,又是一阵剧痛。
那创口极深,险些碰上骨头,若再深入寸许,她双臂便被废了。
陆振英大口喘气,望了望盘蜒,放下心来,正要止血,却听又有振翅之声。她心下害怕,缓缓抬头,霎时头晕眼花,只见又一只铁甲螳螂从远处赶来。
她心想:“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方才是侥幸取胜,只怕再无这般幸运。”
就在这时,盘蜒睁开眼道:“你可曾练过一门‘光鹤剑法’?”
陆振英道:“先生如何得知?这是我陆家祖传的功夫。但这剑法...剑法极为晦涩,极少有人能练会,只不过徒具样子罢了。”
盘蜒又道:“那电虎剑法呢?”
陆振英摇头苦笑道:“这两门剑法一般艰难,口诀全不知所云....”
正说话时,那铁甲螳螂一声尖叫,似愤怒至极,朝她俯冲过来,陆振英全力握剑,躲到树后,那螳螂一刀将树斩成两半,陆振英趁势避开。
盘蜒道:“你历经魔猎而活,此乃百年难逢的机缘。当可使出这‘光鹤电虎’剑法。剑为身,气为刃,臂如电鹤,步如雪虎。退守为飞,迎击为履,主客生八将。绝阳易气,可得剑灵。”
这些话本艰深难懂,但陆振英回思魔猎中所见种种奇兽,登时如瞎子眼中闪过电光,大受启发,脑中莫名其妙间生出诸般印象。
她不停躲过敌招,问道:“何为绝阳?”
盘蜒道:“鹤翮绝阳!”
陆振英喜道:“那何为易气?”
盘蜒道:“虎吼易气!”
陆振英又问:“如何飞履?”
盘蜒道:“斩蛟龙而见明月,是为步履如飞!”
陆振英脑中头绪纷纷,脑中流过祖传剑诀,只觉每一词,每一句,皆蕴含无数变化,这并非古人刻意刁难,而是各人领悟不同。
她自从遭遇魔猎,又屡逢生死关头,加上先前习练了张千峰所传万仙遁甲之法,再听盘蜒解释歌诀,种种机缘巧合,此刻凑在一块儿,心中大乱,却也忘却恐慌。
她躲闪一步,摆出白鹤振翅架势,单足直立,呼啸一声,一剑刺向那铁甲螳螂腹部。
那螳螂挥刃,想要架开她招式,但陆振英手腕轻振,倏忽出招,快似乱风,气劲到处,反挡开螳螂肢刃,旋即中宫直入,长剑刺上它腹部尖刺甲壳。
螳螂尖叫一声,剑甲叮当震响,甲壳完好无损,但剑气已渗入体内,正中要害,它再也抵受不住,急急飞扑上天,转了一圈,又再坠落,抽搐几下而亡。
陆振英大声喘气,只觉浑身似笼罩着一层真气,那真气形如仙鹤,但旁人却难瞧见。正是这仙鹤真气助她破了敌人甲壳,一举获胜。
那仙鹤真气一摆翅膀,脱体而去,陆振英跪倒在地,拜了一拜,这才觉得伤处疼痛入骨,难以忍耐,她放声大喊,驱散痛楚,喊了几声,却又笑了起来。
盘蜒道:“真气离体,正是虚弱之时,你快些点缺盆穴止血,不然易受风邪。”
陆振英依言而为,浑身无力,就地躺倒。盘蜒走上前来,在她印堂穴上一点,以幻灵掌力缓解疼痛,陆振英登感舒适,再无苦难之感。
她妙悟神功,正是最兴奋雀跃之时,深怕就此忘了,脑海中不住回思方才那一剑,只觉微微一动,剑上真力如浪,方寸间便有极大威力,而那一击制胜的剑气,更是奇妙至极。
盘蜒道:“女儿,我陆家祖传神剑如何?”
陆振英随口答道:“果然妙不可言。”旋即醒悟,怒道:“谁是你女儿了?”
盘蜒笑道:“你先前叫我爹爹,现在岂能不认?”
陆振英叫道:“你再...再这么说,我便不理你了。你这话太过无礼,既辱我爹爹,又辱我妈妈。”
盘蜒有意捣乱,道:“好,算我说错了话,我向你赔罪,我唱首‘麻花大饼胖小子’的歌给你听吧。”
陆振英正在苦思剑法,被他一搅合,登时心如乱麻,斥道:“都怪你,你害得我把功夫全忘了,又要从头想起。你...你快些给我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