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默看着桌上的蛋糕,并没有如周霓虹所愿坐在她对面,“对不起,我现在不喜欢这些,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用等了。”
“以默,你看到之前的采访了吗?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现在只想嫁给宋燃,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周霓虹笑得一脸幸福,捧脸时中指的订婚戒指格外显眼。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今天也不会叫我过来,如果你只是想来炫耀你的幸福,”沈以默伸出右手,无名指上一枚款式寻常的钻戒,“我已经结婚了。”
周霓虹眼里的嫉恨一闪而逝,尽管掩饰得很好,沈以默还是捕捉到了。
“以默,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如果你说的是我拿你当闺蜜你却抢我男友的那个‘以前’,那很抱歉,不能。”
如今想起来,当年的周霓虹,未必不是因为盛禹铭,才和她来往。
周霓虹脸色一白,“以默,你能原谅盛禹铭,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因为他从来没有背叛我,而你何止背叛?”被信任的人算计,是沈以默此生再不想经历第二次的痛,所以,她宁可一辈子不要朋友。
“难道,犯了错就不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你扪心自问,真是想改过自新吗?如果是,你就该离我远一点,而不是要求重归于好,除非,你想通过我,继续接近盛禹铭。”
“你胡说!”周霓虹激动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直接泼向沈以默。
“恼羞成怒了?”
就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了了,凭什么还想得到原谅?
沈以默满头满脸的咖啡汁,好在周霓虹等得比较久,咖啡虽然换过一次,也只是温温的,但奶油黏在皮肤的感觉,并不大好。
邻桌的客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服务生很快就闻讯过来。
沈以默问那个满脸为难正不知怎么措辞的小姑娘,“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等沈以默整理好出来,周霓虹已经走了,她所谓的不见不散,最后也成了不欢而散。
又下雪了,沈以默紧了紧外套,湿漉漉的头发和溅满咖啡汁的浅色领口,形容狼狈的她遭路人频频侧目。
她觉得奇怪,这种时候突然想起赵淑娴来了。
周霓虹说,犯了错就不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当时,沈以默就想到赵淑娴。
不管怎么样,结婚的事,总是要告诉她的,而且,她觉得许隽尧或许会去沈家,他在这个城市已经举目无亲,与他还有接触的,应该就是赵淑娴。
回家换衣服,盛禹铭还是没回来,沈以默打车去了盛世,前台小姑娘正是关注八卦的年纪,一眼就认出了沈以默,愣是殷勤地把盛禹铭这两天的出入记录给她背了一遍。
盛禹铭不在公司,和宋燃陪PINK集团的总裁一起出去了。
虽然知道他在工作,沈以默还是有些不高兴,就算再忙,也不会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出门时,她就在想怎么跟他说回沈家的事,可现在,沈以默也懒得和他商量了,他夜不归宿,她就回娘家,这没有什么不对。
到沈家时,天色已经暗了,沈以默站在门口,才开始后悔,自己已经多久没回来了?这个家,有人会欢迎她吗?
她还是按响了门铃。
“默默,你怎么来了?”
赵淑娴握着门把探出头,满脸的难以置信,有点喜色也稍纵即逝,然后就瞪着眼,好像站在面前的不是亲生女儿,而是洪水猛兽。
沈以默扯了扯嘴角,“我不能来吗?”
赵淑娴浑身一震,“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么晚了,你哥哥他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沈以默明白她的意思,沈毅不喜欢她。
她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也算是欺软怕硬的活典范,在许隽尧面前就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可到了沈以默这里,即便是伸手要钱,他也理直气壮。
沈毅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沈以默欠他妈一条命,只要她还活着,就该还债。
说起来,沈毅倒是很久没有找她要钱了。
沈以默对这个家从来没有期待,但面对赵淑娴,她做不到心如止水,“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赵淑娴迟疑了一下,拉开门侧身让开,“外头冷,你进来说吧。”
沈以默步子也没挪一下,“我还是不进去了,万一你儿子回来撞见,不是让你为难吗?”
“默默,你哥哥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沈以默的眼神,清澈中带着点冷意,面对这样的女儿,赵淑娴夸儿子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回头望了眼客厅的挂钟,“你想说什么?”
S市的冬天还是很冷,吹来的风干冷干冷的,扫过人脸像是要撕破皮肉一般,生生地疼。
沈以默紧了紧衣服,“我和盛禹铭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