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束,他只得将双手微微往前伸了伸。
一口气从大门跑到住院部,又接着爬楼梯上到五层,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一抬眼,就看到夏小小的母亲站在走廊上,正和医生小声地说什么,不时抹着眼泪。
安辰正要冲上前,被眼疾手快的叶梓给一把拉了回来:“先等阿姨说完话!”
兴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夏小小的母亲转脸望了过来。见是安然一行人,于是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招呼着:“你们来啦?进去吧!小小在里面呢。”
“嗯!”安然于是走上前,“小小怎么样?好点了吗?”
“醒是醒了,就是一直不开口说话……”夏小小的母亲满脸的憔悴,“要么,你们进去试着替我劝劝她。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孩子一个个都……”
话还没说完,夏母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收住了,将安然他们让进了屋子。
病房里,夏小小面向着窗外侧躺着,而她的父亲正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失神地望着脚下。
“叔叔,”叶梓走过去,放下手里的水果篮,轻声说到,“我们看看小小了,她还好吗?”
夏父这才抬起头,大抵是一宿没睡,双眼红得厉害,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却还是勉强地开了口:“乖孩子,谢谢你们来看她!她醒着呢,你们去跟她说说话吧,从早上醒了到现在,一直没吃没喝也不说话。我跟孩子她妈都快要急死了!”
说话间,安辰已经捧着花走到了夏小小的面前。他轻轻地将百合花束放到床头,哄着眼睛蹲下身子,一开口,声音便带着哭腔:“小小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你忘了当时是怎么劝我的了吗?有什么难过的事,过不了的坎,你告诉我们啊……哪怕帮不上忙,也能在你身边陪陪你……”
夏小小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睁开。
“你不记得了吗?”安辰继续说着,“当时我因为生姐姐的气,又哭又闹蛮不讲理的时候,是你一直在劝解我。我记得你跟我说,人只有自己学着长大学会勇敢,才不会轻易被打倒。动不动就闹着要死要活的人,是最懦弱,最让人瞧不起的!连自己的生命都学不会尊重,是世上最悲哀的一件事。”
安辰顿了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你这么难过这么想不开。但是,我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我……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百合花,你睁开眼看一看,它们开得多么灿烂!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你怎么忍心就这么离开呢……”
整个病房里都只听得到安辰一个人的声音,他似乎是把所有能想到的安慰人的话,全都说了一遍,然而夏小小依旧闭着眼沉默着,全然无动于衷。
“我明白的,有些话旁人说起来轻松,如同我这样,安慰别人的话总是能轻易说出口,却常常无法来说服自己。”安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些安慰的话,或许就像是寒冷时的面包,饥饿时的棉袄,好好的心意但却用错了地方……谁又能确信,努力让一心求死的人活着,就一定对呢?或许那是一种解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