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月,月在当空。
今夜无风,风在它处。
僻静处,一个巨大的沙丘旁,地上简单的铺着一张绒绒的毛毯。
一片云孤单单一人坐在这张毛毯上,面前摆着四五样小菜,没有酒,但却另有两幅碗筷。他静静地坐着,好像寂寥的狼王,看着头顶的清月,等待着未曾相约的老友。
“你就这么肯定我回来见你?”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片云回过神来,笑了:“咱们的凤凰儿要走了,你这只大老雕自然也不会留。山高路远,就留我这片云彩不上不下的飘着,以后该也不会再见了,我就是赌一把。。。带酒了吧?”
“我装了几年哑巴,你这是要装瞎子了?”沙丘顶上的人影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一个起落,在一片云的对面坐下,不悦道:“都是凉菜,也不说来点儿热乎的。白瞎了老子的好酒。”
“有,怎么会没有。”一片云站起身,弯腰在沙地上扒拉几下,拎出了一个大酒坛,重重的放在毛毯上预留的空隙,揭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四下蔓延,惹人垂涎。
“绍兴的酒坛?”
“四十年的女儿红,我把酒倒了,就留着这么个坛子。”
“四十年女儿都没嫁出去,真够倒霉的。”老吉撇嘴,把脑袋凑到坛口深深地嗅了一口,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打开了:“鲍参翅肚,鱼唇皮胶,好,好,好,好一个佛跳墙!”
老吉连叫了三声好,随手拎起身旁两个半人高的大酒坛的其中一个,也不见如何使力,便扔了过去。
“啪!”一片云单掌在坛上轻轻一挡,泄去万钧的力道,再一托,酒坛稳稳地落在地上:“在小云儿手底下还敢藏私活,你胆子不小啊,回头我要找她好好说道说道。”
“我去你奶奶的,”老吉随手抓起盘中的一块酱肉扔过去。
一片云顺势接过,也不在意手上的油腻,送到嘴边凶狠的咬下一大口,囫囵咽下,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沙丘下,两个老疯子笑的前仰后合,捶胸顿足。彼此的眼角,隐隐有晶莹闪过,还不及落下,便已散去。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我笑你傻。”
“我去你奶奶的奶奶”
“那叫祖奶奶。”
“我用你教?”
“哈。。。哈哈。。。咳咳,咳。”一片云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块锦帕捂在口鼻之间,手上隐隐带着些腥气。
“身体不好还乱他娘笑,你是真想上天当云彩啊。”
“呼~”一片云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借着身背后的绵柔掌力,将胸肺间的燥意压下,喝了一口酒,滋润一下吞了刀子般的喉咙,一片云摆了摆手,忽而叹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见我,三十年的交情,哪能就这么放下了。”
“三年不相见,是亲也不亲。老子是看你可怜,才来赏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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