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紧张地问道:“将军,您中途离席,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邵北城垂眸看着她,如星如墨的眼眸比平日更为深邃明亮,他嘴角微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很紧张我的事情?”
邵南烟与果儿八卦地相视一笑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邵南烟和果儿争先恐后地说了容钰劝回歌舞妓一事。
邵北城看着容钰,嘴角笑意不减。
容钰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一个喝了酒,两个傻大妞
喝酒
她心里一动:男女之事难以启齿,她想解开邵北城与她的误会,借酒开口倒是个好主意
至于酒量
上辈子她独守空闺十年,时常独自买醉,酒量颇佳
众人回到将军府后,容钰便对邵北城提议道:“小女自作主张,扰了将军的酒宴佳兴”
“愿请将军小酌,弥补一二”
“还请您莫要推拒!”
夜黑风高,主动邀酒!
邵南烟与果儿神情激动,手拉着手,飞快地消失了
容钰:
将军府后院里,容钰给邵北城和自己面前的酒杯都斟了酒,她率先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道:“忠良黄沙埋骨,奸佞加官进爵”
“将军,即便是这样的朝廷、这样的人,你也愿意舍命守护吗?”
邵北城也喝了口酒,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家事:“我大哥有子嗣,所以承爵的不是我,我做不了国公爷。”
容钰不解地看着邵北城。
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邵北城却执着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应
她只能随口应道:“我知道。”
邵北城又道:“邵家家财不丰,且要资助旧部家眷,我母亲虽有些嫁妆,但也远不及苏州沈家之富”
从爵位说到家财
还提到了沈家
容钰仔细地想了想,恍然大悟:少年人都会有一段迷惘、怅然的时候,觉得自己样样不及他人。
邵北城平日沉稳持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此时大概便是这样的心境
既如此,宽慰他几句便是
容钰笑道:“爵位算什么”
“富商巨贾又算什么”
“将军,你是京都城最明耀的少年!”
她眼眸微湿:“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大英雄,你的名字与你的功绩会响彻大周、千秋传颂”
邵北城看了容钰许久,似是不好意思地垂眸道:“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又问她道:“你曾说,你私心里是偏重我的,如今你可还是这样想的?”
怎么又说起了这个?
邵北城酒后的思绪有些混乱啊
容钰无奈答道:“自然!”
邵北城浅笑道:“好。”
“好”又是个什么意思?
容钰怔怔地看着邵北城。
塞北的高远星空下,清冷少年对她浅笑,是她两辈子第一回见到的极盛容光。
酒意渐渐上头
西北的酒,比京都城夫人们吃的果酒要烈性得多
她的思绪逐渐迷乱,觉得眼前的一切恍如一场绮梦。
她忘记了死而重生这一段
此时,她是买醉的宁王妃,遇见了一个清峻无双的少年
酒后的她,素来率性得很
她托腮看着邵北城,感慨道:“少年郎,你长得真好看啊”
然后,伸手抚上邵北城的脸:“与其费那许多周折”
“我倒不如和你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