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过了没一会,这个友人便拿着一份报纸兴冲冲的跑进来,大声说:“浑河大捷,我大明天兵在浑河南岸取得了空前大捷!”
“浑河大捷?”汪韬伸手接过报纸。
“怎么是翰林日报?现在谁还看翰林日报啊?”
“汪公莫怪,街面上的报纸都让人给买空了,只能买着擦屁股都嫌的翰林日报。”那友人谦疚的笑了笑,又道,“只不过消息却是一样的。”
当下四人便同时凑过来仔细阅读头版头条的报道。
“野战!竟是野战!我大明天兵竟然是在野战中击败的建奴大军!”
“天哪,我大明天兵不仅在野战中大败建奴大军,而且还是在以三万对十余万马步大军的绝境之下取得的大捷!”
“不易,此诚然不易!”
“徐给谏诚可谓我大明之战神!”
“浑河大捷,我等当浮一大白!”
“汪公所言极是,我们当举樽,为大明战神遥贺!”
“诸位诸位,我有一言,此番浑河大捷,待明日两市必然会高开,因而我等需要早做准备,及早遣下人去两市排队。”
“等明日开市之后,沽高卖出!”
“对对对对,非孙员外提醒,险误大事。”
好嘛,说到最后还是要炒债,到底是炒债的老玩家。
但是被浑河大捷的好消息一刺激,大厅里边的气氛都热烈不少,连带着陪酒的四位姑娘都多得不少酒资。
……
石久可看完李贞丽拿来的商贾报,眼睛都瞪得熘圆。
“浑河大捷?我大明天兵于浑河南岸斩杀了建奴一万两千余级?生俘八千余人?且是堂堂正正的野战?”
几位湖广丝商也是震惊莫名。
“天,我大明天兵竟在野战中击败了建奴?”
“而且还是以三万对十余万,此诚开国以来最大胜绩!”
“只此一仗,徐给谏便足以名垂青史,石公,我等在此向你道喜了。”几个湖广丝商纷纷向石久可道喜。
石久可的脸色变得一片酡红。
今晚他其实只喝了半罐明酒,并没有喝烧酒。
但是此刻,石久可却如同喝了半斤烧酒一般,人都是飘的。
几个丝商的道贺却惊醒了他,当即起身说道:“诸公少陪了,如此大事,我得连夜赶回新昌老家报信,定购生丝事咱们回头再说。”
“不不不,生丝之事就这么定下了吧。”几个丝商同声说道,“别家不管,但是我们几家的生丝只卖你,至于价钱由石公一言而决。”
“好好好,价钱方面定然不会亏待诸公。”
石久可闻言顿时大喜,这可真的是好事成双。
又扭头跟李贞丽说道:“李嬷嬷,酒钱记我账上。”
“不用了。”李贞丽笑着摆手说,“这顿酒奴家请了。”
稍稍一等,李贞丽又说道:“就当是奴家为大明战神贺。”
“那不行,喝花酒哪有让人代付酒资的。”石久可坚决推辞。
记完酒账,石久可便匆匆出了媚香楼,唤来随从连夜赶回新昌老家而去。
……
与此同时,在贡院街附近一条小巷里,两个老头正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喝的是十文钱一大壶的浊酒,左酒的也只有几小碟腌菜。
“牧斋兄,你头上的白发又多了。”黄道周喟然说道。
钱谦益轻叹了一声,苍凉的说道:“快七十岁了,头发能不白吗?”
“我也六十四岁了,本来打算就此返回漳浦老家,趁着还没有死整理一下多年的库藏再写几篇文章,死后垫棺材,可终究……”
黄道周说到一半就停住没有往下说。
“可终究心有不甘。”钱谦益接着说道。
“也不能说是不甘,而是不能眼见着大明朝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黄道周神情复杂的说道,“现在各家报纸上宣扬的思想很危险,什么人格平等,男女平等,什么民贵君轻,此等思想属实过了,长此以往则必然天下大乱。”
“胡说八道。”酒娘将刚刚烫好的一壶热酒往板桌上重重的一顿,柳眉倒竖斥道,“也就你们这些老古董躲在角落里哀声叹气,我看现在的大明着实兴盛得紧,便是贡院街这一片的营生也比往年好了十倍不止,何来天下大乱?”
酒馆老板娘是真的不忿,搁三年前哪儿有她抛头露面赚钱的机会?
可现在,她不光可以抛头露面卖酒,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可以去各家工坊里做工,赚取银钱养家,手里有钱,在自家官人面前说话也是有了底气。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哪。”黄道周和钱谦益气得直摇头。
就在这时候,小巷子外陡然响起震天价的欢呼,大明万岁!
随即一个少年飞奔进来,喊道:“浑河大捷,娘,浑河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