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多尔衮他们所在的那架井阑只是被明军的炮弹打中腰线位置,而且垮塌的时候也是垂直向下溃缩,而不是直接向着一侧倾倒。
要不然从六七丈高空摔下,也是够呛。
不过即便是这样,洪承畴他们几个也是摔得不轻。
其中又以侯方域摔得最惨,因为当时就是他拿自己身体当成肉垫,垫在多尔衮的身下卸去了大部力的冲击力。
总而言之,多尔衮他们还算是命大的。
另外两架井阑上的二十多个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有一半直接被打碎,另外一半也是摔成重伤,而且是救不活的那种重伤。
比如多尔衮的亲哥阿济格,也受伤了。
阿济格的一条右腿自腿根以下位置直接被打碎掉。
无论是八旗满洲的萨满巫医还是八旗汉军的郎中,对于这样的重伤都是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撒点香灰止一下血。
多尔衮前去看望阿济格时,就已经属于弥留状态。
对着多尔衮掉了几滴眼泪,阿济格就很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享年四十三岁,多尔衮见此也是跟着流下两行眼泪。
大清国这次吃亏吃大了呀。
宗室成员几乎被一锅端掉。
但其实多尔衮是很想笑的。
……
一夜过去,大沽口战场逐渐的恢复沉寂。
阎应元和陈明遇陪着郑芝龙来到壕沟前,只见被建奴水师遗弃在左右铳台壕沟内的一百多艘战船,大多被炸沉没,或者遭到了焚毁。
只有十几艘鸟船或者海沧船被明军缴获。
隐约可以看到浸泡在水中的绿营兵尸体。
这还只是能看得见的,水底看不见的尸体更多。
郑芝龙便笑着说:“阎给谏,看来被你们打死的绿营兵还挺不少。”
阎应元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欣喜之色,反而痛心的说:“我们步营的伤亡也是不小,昨天晚上少说也得伤亡两三千,没准会更多。”
“说起你们步营的伤亡,昨晚上你是如何识破多尔衮的诈死计的?”
郑芝龙对此也是很好奇,昨晚当他得知炮营对多尔衮实施突袭时,简直为阎应元的这等奇思妙想拍桉叫绝。
两军交战,居然还可以这样搞法?
反正易地而处,他郑芝龙是绝然想不出此等妙招的。
但是让郑芝龙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多尔衮非但没死,而且将计就计设下了诈死计。
而更加让郑芝龙没有想到的则是,阎应元居然在最后关头识破了多尔衮的诈死计,就在明军步营即将踏入死亡陷阱的时刻又硬生生的撤了回来。
这特么简直就是神仙过招,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范畴。
“公爷说笑了,下官哪有眼力识破多尔衮的诈死计。”
阎应元苦笑道:“下官纯属是谨慎,不想冒风险而已。”
“明白了。”郑芝龙却深以为然道,“诸葛一生唯谨慎。”
两人正说话间,孙繁祉还有冯厚敦已经来到了壕沟对岸。
“闽国公,阎给谏。”孙繁祉和冯厚敦隔着壕沟向两人作揖。
阎应元回了一揖,又起身问:“六福,培卿,昨日一战伤亡多少?”
“正要向阎给谏禀报。”孙繁祉沉痛的答道,“昨日一战我们左旅及右旅合计伤亡三千六百五十人有奇,其中阵亡七百二十人有奇,重伤三百有奇,余者轻伤。”
“伤亡了这么多将士?”郑芝龙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超过了六成?
这下不光是对阎应元,郑芝龙对新军将士也有了一等刮目相看的意思。
说句实话,在今天之前郑芝龙是不怎么看得起新军的,尽管郑鸿逵和郑森跟他说起过多次关于士子营在徐州战场的表现,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耳闻为虚,眼见方为实,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郑芝龙并不怎么相信郑鸿逵还有郑森的话。
但是这次,郑芝龙却是亲眼目睹了士子以及新军的表现。
阎应元的表现就不用多说了,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在大沽口这么个绝地,五千新军能撑到他们水师的到来,就已经堪称是奇迹了,可是让郑芝龙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新军在伤亡数字超过六成之后居然还没有崩溃,居然还有能力向着建奴发起追击,属实让人刮目相看。
当下郑芝龙由衷的说:“阎给谏,你们步营真是好样的。”
阎应元却摇了摇头说:“公爷言重了,这次要不是你们水师及时来援,我们步营铁定就守不住大沽口,公爷回头一定要将我们步营将士的谢意转达给水师的将士。”
“阎给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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