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哪个方向用兵?”
说完又对朱慈烺和朱慈炯说:“烺儿、炯儿你们也猜。”
说到北伐,所有人都知道肯定要北伐,但是崇祯确实从未在人前提及此事,更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北伐的全盘计划。
当下四人对着舆图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朱慈炯率先说道:“儿臣以为父皇会对山东用兵。”
“理由呢?”崇祯笑着问道,“对山东用兵能有什么好处呢?”
朱慈炯道:“因为对山东的衮州、东昌府用兵,就可以经由运河输送辎重,可以极大的减少粮秣损耗。”
“有进步,开始考虑后勤了。”
崇祯笑道:“不过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此次用兵并非决战,动用的兵力顶多也就一两万人,纵然不从水路运粮,消耗也不会很大。”
这时候朱慈烺忽然说:“父皇,儿臣以为此时应该对山西用兵。”
“对山西用兵?”这个却是崇祯都没有想到的,当下讶然问道,“理由呢?对山西用兵又有什么样的好处?”
“儿臣以为至少有三大利好。”
朱慈烺道:“其一,可以经由开封府直接杀入怀庆府,再从怀庆府杀入山西,距离并不算远,运粮也不是很难。”
“其二,根据细作提供的情报可知,留守山西的建奴很少,大多是新组建的绿营兵,这些绿营兵多是我大明边军,父皇可遣人进行策反,纵然不成功,也可以离间绿营兵与建奴的关系,如此一来则必然会削弱绿营兵之抵抗意志。”
“其三,则是可以通过这一路偏师,挑起伪顺与建奴决战,达成四两拨千斤之效果,因为一旦我军杀入山西,甚至不用进山西,只要杀入怀庆府,伪顺就必然会跟着出兵山西,因为伪顺承受不起山西重归于大明的后果。”
“不错。”崇祯欣然点头,开始学会从战略层面考虑问题了。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烺儿你还是有些过于一厢情愿了,第一点且不说,第二点和第三点就严重错估了你的对手,先说第二点,离间绿营可能导致建奴与绿营反目,但也可能挖一个大坑把我们自己给埋了。”
朱慈烺轻唔了声,又说道:“父皇是担心山西的绿营兵会将计就将,暗中向建奴告密,然后反过来算计我们?”
“人心似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崇祯肃然说道,“何况姜瓖、吴三桂之流原本就不值得信任,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小人身上,就必然会吃大亏。”
顿了顿,又说道:“第三点,你对伪顺的判断也只对了一半。”
“伪顺承受不起山西重归大明的后果,这一点你说的并没错。”
“所以如果我军经由怀庆府杀入山西,伪顺肯定会跟着发兵,但是伪顺发兵不是要跟着我们联起手来打建奴,而只会跟建奴联起手来打我们。”
“父皇,不会吧?”朱慈烺愕然说道,“李自成不是与您有君子协定?”
“那就只是个口头协定。”崇祯摆手说,“千万不要对李自成抱有太高期望,此人就只是个驿卒而已,也别指望他真的认同华夷之别。”
朱慈烺顿时哑了,他刚准备拿这个反驳的。
这时候,阎应元说道:“圣上,臣以为对山东用兵太过保守,而对山西用兵则极有可能陷于腹背受敌之困境,还有可能导致大明与伪顺之间的关系破裂,所以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直接从海路突袭大沽口!”
“什么,突袭大沽口?!”
朱慈烺、朱慈炯失声低叫起来。
很显然,小哥俩都被阎应元震惊到。
“对,突袭大沽口。”阎应元拍了拍舆图上大沽口所在的位置,又接着说,“首先,建奴绝想不到我们会从海路突袭大沽口,再加上我军又有水师炮火支援,定然可以非常轻松的拿下大沽口。”
“其次,大沽口离天津卫有一百里,离京师更是足有三百多里,建奴从接到消息、点集大军再然后杀到大沽口,最快也得十天!有了这十天时间,足够我军修建即防御工事,再加上又可以得到水师支援,固守当无问题。”
“第三,大沽口背靠北海(渤海),水师的战船以及商队的粮船可以直达大沽口,不用担心会被建奴切断粮道,因而可以久守。”
说到这一顿,又道:“圣上,臣只需五千新军便可以守住大沽口。”
“很好。”崇祯也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反而又问徐应伟道,“徐应伟,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呀?莫非你不赞成出兵?”
“非也。”徐应伟摇摇头说道,“臣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
“是吗?”崇祯笑问道,“却不知你在考虑什么样的问题?”
“臣在考虑如何一战击灭建奴。”徐应伟肃然道,“不令其成为第二个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