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饷银抚恤杖二十!”
“凡每什,一人当先,九人不救致令阵亡,九人皆斩!凡当先者,一什被围,一什被围者,一什被围……”
卡住了,背不下去了。
徐老虎越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
徐应伟的脸便垮下来,厉声道:“拖下去,仗二十!”
当即便有轮值的两个司值兵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徐老虎来到晒场边,然后当着围观的妇孺婆子面就扒掉裤子露出两个大黑腚。
四周的婆子孩子轰堂大笑,妇人则一个个羞红了脸。
徐老虎的一张黑脸也是臊得通红,却不敢吭上一声。
因为他们早领教过徐应伟的手段,每吭一声加十杖,这谁能顶得住?
“啪!啪!”枣木制的板子便一下一下的打在徐老虎的黑腚上,只两下便打出血痕,十下就血肉模湖,徐老虎仍旧未吭一声。
二十杖完,两个司值兵准备上前搀扶。
“用不着!”徐老虎自己爬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回到队列中。
徐应伟道:“今天上午的训练科目仍是山地负重行军,全都有……”
话音未落,三弟徐应熊忽飞奔而来,高喊道:“大哥,爹叫你回去,黄坛石家的舅老爷过来了,快点。”
“知道了。”徐应伟答应一声,又道,“徐应龙。”
被点到名的徐应龙上前一大步,大声应道:“到!”
“今天上午的训练,由你还队。”徐应伟说完就回了家。
回到家中,便见到了夫人娘家的长兄石久可,也穿着一身襕衫。
“徐大人。”看到徐应伟昂然走进来,石久可赶紧起身长揖到地。
两人同为新昌县学的廪膳生,更是郎舅姻亲,搁以前石久可是可以俯视徐应伟的,因为黄坛石家乃是东南望族,自始祖石奋迁入石牛镇,上千年来长盛不衰,自明代以来也是尚书侍郎层出不穷,而进士举人更是不计其数。
徐应伟的老丈人石正问,就是东南理学名士。
见了刘宗周这样的宗师,石正问也能有个座。
所以石三娘当初嫁给徐应伟,真的就是下嫁。
然而时过境迁,仅一年时间,当初那个还要仰仗老泰山家的徐秀才,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甚至连县尊都要仰望的恐怖存在。
所以石久可绝不敢有丝毫托大。
徐应伟身上却也没有官僚的陋习。
“大哥,你这是做甚?”徐应伟亲热的将石久可搀扶起来,笑着说,“你我既是县学同窗又是郎舅,怎么还客套?”
石久可脸上便立刻露出一抹笑意。
挺好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徐秀才,并没有因为得志就摆谱。
反倒是旁边作陪的徐士益心下有些不喜,觉得徐应伟既然当了大官,就应该有大官的一等威仪才是,怎么可以这般没有架子?没有架子那还是大官吗?
寒暄几句之后,徐应伟直接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真有一桩。”石久可点点头说,“有贞你也知道的,我在三年前就绝了科考念想,只想到商海中闯一闯。”
“这个我知道。”徐应伟道,“你不是打算种桑养蚕织丝绸么?”
“正是这个事。”石久可道,“苦熬了三年,桑苗已经可以产出桑叶,甚至于连蚕茧也已经收了几茬,但是在缫丝还有织造环节卡住了。”
“这怎么回事?”徐应伟道,“没人会缫丝?”
“谁说不是呢。”石久可叹道,“没人会织造丝绸还没有什么,大不了就直接卖生丝,可没人会缫丝就完蛋,只能任由烂掉。”
“那就请人过来啊。”徐应伟道,“现在匠籍都已经取消了,工匠都可以自由迁徙了,只要你出的工钱够高,还怕没人过来么?”
石久可叹息道:“可不就是因为出不起工钱。”
顿了顿,又道:“之前买田种桑苗,买蚕种,雇工采桑叶、收蚕茧,还有开缫丝作坊以及编织作坊,零零总总的已经花了好几万两银子,家底都让我给掏空了,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子往里边填了。”
“大哥,这你可找错人了。”徐应伟直接说道。
“我们家顶天了能拿出几百两银子,可你这缺的是几万两。”
这时候,作陪的徐士益一咬牙说道:“凑巴凑巴,凑个一千两银子没问题。”
徐士益从来不是个古道热肠的性格,关键是能帮一次石家让他特有成就感,他们姥东徐氏也可以帮黄坛石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了。
徐应伟没好气的道:“爹,一千两同样不顶啥用。”
“亲家公,晚辈并不是来借银子的。”石久可说完又对徐应伟说,“是这样,昨天我去县里,看到皇明时报的第四版有工商实业银号一则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