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说实话,在场的文官武将还真担心崇祯会仗着个人声望以及手中的兵权为所欲为。
事实上,便是高弘图也承认崇祯已经有为所欲为的资本,煤山悟道的光环,在徐州两败建奴的战功,再加上士子营的六千多个勤王士子,还有帝党,崇祯如果真的想要撇开文官集团做点什么,东林党已经是很难阻止。
煽动官员大面积罢工也是没有什么用。
这也是高弘图如此急着想要弑君的主要原因。
不能再让崇祯成长下去了,不然就真的变成崇祯大帝了。
一旦崇祯真变成崇祯大帝,那么从三杨开始,他们文官集团两百多年的努力就一朝付诸东流,这是高弘图不能接受的。
但好在,事实证明文武百官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下右都御史张慎言、兼任刑部尚书的路振飞以及披着山文甲的金铉便同时出列,齐齐拱手作揖,道:“臣等领旨。”
崇祯又问金铉:“金卿,马鸣騄现关在应天府大牢,是吧?”
“是。”金铉道,“臣曾劝说马鸣騄回家待审,可是他不肯。”
“他不回家待审是对的,不然真就说不清楚。”说到这一顿,崇祯又对朱慈烺、朱慈炯还有朱慈炤哥仨说道,“走了,随父皇去见见咱老朱家的财神爷。”
刚才坚持要重开三堂会审,是讲规矩,遵守大明的法律法规。
但是此刻带着三个儿子亲往应天府大牢探视马鸣騄,则是身为皇帝该有的态度。
哪怕是朕的近臣,犯了事该审就照审,但是在没有最终定罪前,马鸣騄就仍旧还是朕的近臣,朕就仍旧信他、器重他。
这也算是护犊子。
……
此时,在应天府的大牢里。
牢头用木盘端着几个硬菜还有一壶酒走进了马鸣騄的单人牢房。
“大人,该吃午饭了,小人给你买了六必居的硬菜,还有咸亨老店的花雕老酒。”牢头将酒菜逐一摆在小木桌上。
马鸣騄便放下书本走到小桌边坐下。
“牢头,谢了,花多少银子先记着,等出去再还你。”
“不用,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牢头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应天府衙是六必居、咸亨老店的老主顾,价钱很公道。”
马鸣騄笑了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好酒!”马鸣騄砸巴两下嘴,赞道,“十年陈花雕!”
“大人,说到品酒您就是这个。”牢头竖起大拇指道。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马卿,你这伙食挺不错的啊?”
“圣上?”马鸣騄闻言先一愣,回过头看见真是崇祯,便赶紧站起身大礼参拜,旁边的牢头更是早已经跪伏于地。
“牢头,给朕也添双筷子。”
崇祯说完又一屁股坐到马鸣騄对面。
“领旨。”牢头爬起身飞也似的离去。
“平身。”崇祯这才示意马鸣騄起身,又问道,“马卿,你的脚镣还有枷锁呢?”
“圣上,臣又岂是那等小器之人。”马鸣騄爬起身说道,“故意戴着脚镣还有枷锁向圣上卖惨这等事,臣做不出来。”
“朕就欣赏马卿你的性格。”
崇祯道:“宠辱不惊,虽然身处逆境也绝不会自我放逐,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见了朕居然不哭,也没有半句埋怨。”
笑了笑,又道:“连坐牢都不忘享受美酒美食。”
旁边站着的朱慈烺和朱慈炯也是跟着笑出声来,只有朱慈炤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圣上,你就别再夸臣了。”马鸣騄却是长叹一声又道,“那日臣被带离市易所时,看到满城百姓都拿烂菜叶、臭鸡蛋以及石子砸臣,臣当时真想放弃算了。”
“但你没有放弃。”崇祯道,“你马鸣騄终究是挺过来了,不是吗。”
马鸣騄点头说道:“主要是不想辜负圣恩,臣得对得起圣上这份信任,圣上将偌大的内务府托付给臣,臣就得替圣上担起这个责任来。”
“不过圣上,你不应该来应天府大牢探视臣的。”
“你这么做给足了臣体面,却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境地。”
说到这一顿,马鸣騄又道:“江南百姓愚昧,东林党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回头东林党人定会制造舆论,指责圣上你枉顾法度包庇近臣。”
“东林党人?”朱慈炯道,“这回他们怕是自顾不暇喽。”
“自顾不暇?”马鸣騄道,“定王殿下此话却又是何意?”
朱慈炯说道:“马副主事,东林党人涉嫌参与弑君谋逆,已经集体待罪在家,现在他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替自己洗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