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体面也不要了,你是想学董卓吗?
听到史可法的这番话,高弘图脸色便垮下来,心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当下高弘图一使眼色,户部尚书张有誉便出班讥讽道:“史阁老,你不是自我罢职在家了吗?先帝何时下的旨意请你复出?”
顿了顿,又不无揶揄的接着说道:“呀,史阁老该不会是想要收回成命吧?这么做可有违宰辅体面,我们大明朝可从来没出现过自我罢职之后又自行复位的内阁辅弼,史阁老该不会是想要开了这个先河吧?”
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张有誉这话,几乎就是当面打脸。
史可法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冷。
好半晌,史可法才道:“老夫的确已罢职在家,此番也不是以首辅身份参与朝会,而只是致仕官员,大司徒不会认为老夫不配站在这里吧?”
“史阁老言重了。”张有誉哂然道,“致仕的首辅也是文官班首。”
“承认老夫是致仕首辅便好。”史可法闷哼一声,又问高弘图道,“高阁老,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几个问题呢。”
“史阁老,圣上龙驭宾天之事,已经由扬州府进行再三核实过了。”高弘图说道,“否则本阁部岂敢妄言圣上已然龙驭宾天?”
“已经再三核实过了?”史可法闻言便一愣。
通政使刘士祯出班道:“回禀史阁老,通政使司已然收到扬州府最新发来的公文,俱言圣上乘坐之御船已然尽碎,一应人员已难以分辨。”
言下之意,就是御船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被炸得稀碎。
听到这话,殿中文武百姓又是一通捶胸顿足:“圣上,圣上哪!”
史可法等几个帝党官员也是怅然若失,这么说来圣上真驾崩了?
孟兆祥、吴麟征、吴甘来还有陈良谟等四人尤其感到无法接受,好几十万流贼大军包围京师那样的必杀之局,圣上带他们闯出来,四十万建奴大军围徐州,圣上也挺过来了,最后却居然在扬州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这太荒唐了。
可是残酷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高弘图接着说道:“为了不给建奴以及流贼可趁之机,为了大明朝的江山永固计,本阁部以为当立永王为帝!”
“臣附议。”姜曰广出班附和道。
紧接着张有誉、吕大器等东林党官员也纷纷出班附和道:“臣等亦附议。”
转眼之间,大殿上的文官武将就跪倒了一大半,只剩下史可法、孟兆祥、吴麟征等几十个文官武将孤伶伶站着。
站着的武将中间有魏国公徐弘基。
让人颇感意外的是,吏部左侍郎范中杰也站着没有跪。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位列四辅的解学龙居然也还站着。
看到这幕,高弘图的脸色瞬间垮下来,这个没想到啊。
徐弘基并没有立刻表态,这个早在高弘图的意料之中。
因为徐弘基早就说过了,他哪个党都不站,只站内阁,只要内阁的意见达成一致,他就会坚决的支持。
所以这场对决其实是内阁辅臣之间的对决。
高弘图加上姜曰广、解学龙,那就是三票,就算史可法厚着脸皮回来,加路振飞也只有两票,局面就是三对二,基本上就是稳操胜券。
然而事到临头,解学龙却突然之间反水了?
“解阁老?”高弘图目光看向解学龙,眼神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高阁老。”解学龙朝高弘图浅浅一揖,又起身说道,“仆也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既然龙驭宾天,自然要迎立新君,然而我大明朝早就立有储君,圣上驾崩,自然就该由储君即位,敢问高阁老,为何要舍太子而立永王?”
高弘图皱眉道:“太子远在徐州,急切难至。”
“那便等几天又如何?”解学龙冷哼一声道,“仆不相信流贼和建奴能这么快得知确切消息并且兴兵犯境,就这么几天功夫,只怕是密信都来不及送到西安又或者北京,更遑论确定真伪并调动大军来犯我边境。”
“不行。”高弘图断然说道,“当此非常之时,国君之位绝不可有一日之虚悬。”
路振飞大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此话仆亦是赞成,高阁老若是担心国君之位虚悬太久,则可以八百里加急告之徐州,请太子在徐州即皇帝位,然后回南京主持大局,此也好过越过太子以及定王,立永王为帝。”
“不错。”解学龙说道,“完全可以请太子在徐州即位。”
“下官等附议。”范中杰等几十个文官武将也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