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可是东林党的领袖。
现在居然成了帝党?这真是太意外了。
更让崇祯意外的是,史可法居然还有胆子矫诏,别人不知道,崇祯可是很清楚,他根本就没给孟兆祥他们留什么密诏,所以这只能是矫诏。
史可法这一纸矫诏,直接让东林党的意图落空。
所以现在,内务府仍旧牢牢掌握在帝党的手里。
东林党人控制不了内务府,也就断不掉徐州的钱粮。
崇祯完全可以想象,此时在南京的东林党人该有何等的焦虑?
但是再焦虑也没用,给你们机会都把握不住,怪谁?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东林党这帮废物没能成事,就会让崇祯接下来的计划受到影响,就是会削弱勤王士子对东林党的痛恨程度和对立程度。
但是此时箭已在弦,不发是不行了。
当下崇祯便吩咐王承恩道:“王大伴,召集众士子长!”
除了外出的阎应元、黄宗羲等几个外,王承恩很快就把留在徐州的六十多个士子长召集到崇祯的行在。
崇祯让众士子看了南京发来的密信。
看完密信,六十多个士子顿时怒了。
“这些阁老部堂大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想要断了徐州的钱粮!”
“没错,张有誉接管内务府就没安好心,内务府若是真让户部接管,运到徐州的钱粮还能剩下几成?沿途官员层层漂没,还能剩下几成?”
“几成?你也太高看他们了,剩下一成就烧高香了。”
“他们是想饿死我们士子营,饿死圣上,饿死徐州城内百多万军民!朝中衮衮诸公的心思可真狠毒,合着我们就只是他们手中筹码?”
“什么狗屁阁老,狗屁部堂,全都是蠹虫!是国贼!”
“我大明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就是这些人害的。”
“什么叫这些人?就是东林党,就是东林党这帮蠹虫害的,这些蠹虫连阉党都不如,阉党尚能拒建奴于关外,可是自从他们当了政,大明就每况俞下,丢了辽东丢辽西,丢了辽西丢山海关,最后连整个北方都丢掉,现在又想把徐州也葬送掉!”
“圣上,此事绝不能善罢干休,不如举兵杀回南京,清君侧!”
“你是不是傻呀?清什么君侧?圣上可就在徐州呢,是杀国贼!”
“噢对,对对对,都让这些蠹虫气湖涂了,杀国贼,必须杀国贼!”
看着暴跳如雷、义愤填膺的六十多个士子,崇祯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一步棋又走对了,从这一刻开始,士子营将会与东林党彻底划清界线,既便是像黄宗羲、张煌言、顾炎武等与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士子,也一样划清界线。
因为东林党的“众正盈朝”形象已经崩塌,已经荡然无存。
东林党垮台后,他崇祯的帝党就将会在东林党的废墟上拔地而起。
眼前的这六十几位士子长,以及在他们身后的六千多个勤王士子,从此之后将会义无返顾的成为帝党骨干!
“肃静!”崇祯招了招手,大厅便安静下来。
顿了顿,崇祯又说道:“事有轻重缓急,东林党的做法虽然令人生气,但是我们却不能够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若是在这时候放弃徐州,回师南京去清什么国贼,那么就只能让建奴渔翁得利,此等自残行为我们是绝对不能做的。”
郑森道:“可是如果不先铲除这些国贼,后方就不稳,后方不稳前线必然生乱。”
“大木兄所言极是。”郑遵谦也附和道,“东林党此次夺权失败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肯定还会发动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阴谋,眼下史阁老已经自罢首辅职务,朝中已经是无人可制东林党的这些国贼,如此内务府早晚落入彼辈掌控。”
“不错。”郑森接着说道,“内务府若是落入彼辈之手,徐州之钱粮就必然断绝,是以圣上与我等再在徐州坚守下去已毫无意义,不如趁早回师南京清除国贼,待清理完了朝堂之上的国贼之后,再兴兵北伐可也。”
“这些还不是最令人担心的。”一直没说话的金铉忽然说道,“最麻烦的是,万一东林党跟建奴勾结到一起,则建奴只需派遣一路偏师南下便可攻占南京,如此,圣上与我等才真正是无家可归,徐州之坚守也将毫无意义。”
“这不用担心。”崇祯哂然一笑说道。
“东林党这帮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华夷之别还是有的,至少现在他们是断无可能与建奴暗中勾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