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要有这人力以及物力,灭掉明朝和伪顺那还不跟玩似的?
可惜呀,可惜了,如此庞大的人力以及物力却是属于明朝的,崇祯这个蠢货皇帝,也真是暴殄天物,空有如此强大的人力物力却不会使用。
见多尔衮迟迟下不了决心,洪承畴又道:“主子,狮象搏兔皆用全力,何况是对南明这样的一个中原王朝的灭国大战?”
宁完我和范文程也附和道:“主子,切忌分兵哪!去年十月兵分两路、分别攻伐南明及伪顺的殷鉴可是不远,难道主子这么快就又忘记了吗?”
多尔衮便越发的感到烦躁,但硬是忍住了没有发火。
因为他知道冲人发火没有任何用处,而只会寒了人心。
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才是强者,只有弱者才会被情绪控制。
多尔衮目光深沉的盯着舆图,突然,多尔衮眼前一亮说:“亨九,除了对徐州采取长期围困之策略,是否还有速胜之策?”
“速胜?”洪承畴愕然说道,“主子,明军虽然不堪野战,但是守城还是没问题,此前十王在徐州迭遭败绩,也是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不宜追求速胜,否则就算是拿下徐州,只怕也会是惨胜,难免会影响到下一步的南征。”
多尔衮沉声说道:“除了强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洪承畴苦笑着说:“奴才愚钝,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更好的破城之策。”
“是真的想不出,还是想到了却不愿意说?”多尔衮直视着洪承畴的眼睛,又道,“本王就不相信,以亨九你的智谋竟会想不到水淹?”
“水淹?掘黄河?!”洪承畴顿时间脸色大变。
宁完我、范文程也是神情一凝,这个真没想到。
“不错,就是水淹之策!”多尔衮冷哼一声说道,“阎应元在山阳又是火攻又是水淹,一仗就斩杀我大清近四千勇士及五千多包衣,那么现在,本王就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同样掘开黄河大堤,水淹徐州可也!”
“主子,此事万万不可。”洪承畴急道。
“不可?”多尔衮怒道,“还敢说不可,合着在亨九你的眼里,汉人的命是命,我们八旗勇士的命就不是命,是吧?所以你宁可保全黄河两岸的汉人百姓,也不惜牺牲我数万八旗子弟,是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信任?”
“主子,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洪承畴急得跪下来,“奴才虽是汉人,却是大清朝的臣子,更是主子您的一介家奴,所思所想皆是为了我大清哪,奴才并非是舍不得牺牲黄河两岸的汉民百姓,而全是为了大清着想。”
“是吗?”多尔衮说道,“不肯水淹徐州,反倒是为了大清着想?”
“是的,不掘黄河大堤,正是为了我大清。”洪承畴点点头又道,“主子您只知道黄河河道高过地面,只要掘开大堤,倾泻而下的河水便足以淹没徐州全城,至于环绕在徐州城外的几百个铳台就更加不在话下……”
“就是这个。”多尔衮道,“黄河一旦决堤,徐州乃至下游州府顷刻间化为泽国,明军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在黄淮沿线修筑的数千个铳台顷刻就会被浸入水底,如此一来,崇祯精心打造的黄淮防线也就不复存在了。”
说到这一顿,多尔衮又道:“等到洪水退去,我大清兵再行出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松突破黄淮防线,打到长江边!此等战法,岂非好过花费大量的人力以及物力,在徐州跟明军僵持数年之久?”
听到这,宁完我和范文程也连连点头。
因为他们觉得多尔衮说的在理,水淹徐州确实胜过在徐州拼消耗。
洪承畴却叹息一声,摇头说道:“主子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掘开黄河大堤其实是把双刃剑,一着不慎非但伤不到明军,反而伤害大清哪!”
“你这话什么意思?”多尔衮皱眉道,“怎么反而会伤害到大清?”
洪承畴道:“黄河自古以来为养民之河,同时也是一条害民之河,其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沿河百姓当真是苦不堪言。”
“然自万历间潘季驯治河以来,黄河之河道便被固定在了开封、考城、商丘、砀山、徐州及宿迁一线,期间虽然偶尔会有决堤溃坝,但是已有近百年未曾出现大的改道,因而河床也是越来越高,已然远远高过地面。”
说此一顿,洪承畴又加重语气接着说道:“但是除了河床高过地面外,黄河两岸的堤坝还有一个特点,这个才是最致命的。”
“哦是吗?”多尔衮冷笑一声说。
“那本王倒是要洗耳恭听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