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多铎道,“就算要搏,也要搏个大的。”
“就是,你着急个啥?”何洛会也鄙夷的道,“清河到山阳也就几十里地,放着山阳这块肥肉不吃,非要啃清河这块硬骨头,是不是傻?”
对于多铎特意带上镶蓝旗的用意,何洛会心知肚明。
说白了,就是拿镶蓝旗充当炮灰,专门用来啃硬骨头的。
虽说济尔哈朗这头老狐狸很识相,八王议政时很少公然跟皇父摄政王做对,但是政敌终究还是政敌,镶蓝旗该削弱还得削弱。
“何洛会,你说什么呢。”屯齐皱眉道。
就算你主子都不敢这般对我,何况你这奴才?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何洛会丝毫不把屯齐放眼里,“就连盛京的狗子都知道挑有肉的骨头啃,你连狗子都不如。”
“何洛会你这是找死!”屯齐勃然大怒。
“行了,好处没捞着,你们两个倒先吵起来了。”多铎瞪了何洛会两人一眼,又道,“传令下去,大军绕过清河县,直接去淮安府城!”
多铎的将令很快下达,两白旗和镶蓝旗的八旗兵及各自的包衣奴才,便从清河县城的南侧绕城而过,直奔七十里外的山阳而去。
换平时,从清河到山阳还得坐船过河。
可现在八旗兵却可以直接骑着马过黄河。
顶多就是在马蹄上包裹麻布做些防滑措施。
……
山阳城的地形有点特殊。
因为运河从城中间穿过,将整座城池分割成了东西两城。
其中东城面积大些,占了面积的四分之三,西城面积小些,只占四分之一,但是东西两城都有独立的城墙城门。
其中的西城只有东西两门,东城则有四门。
其中西城的东门和东城的西门是正对着的。
两座城门中间,有横跨运河的闸桥相连接。
城市功能方面,东城是商业区以及平民区,运河码头就设在靠边东城这边。
西城则是军事、行政区及富人区,除了山阳县衙设在东城外,淮安府衙、河漕总督衙门还有内务府山阳仓都在西城。
淮安缙绅也大多住在西城。
山阳城的城墙高度,原本只有不到四丈高,东城的西城墙和西城的东城墙,也就是运河两边的城墙更只有三丈。
据说是因为当年筑城时,准备让运河改道。
运河一旦改道的话,两城就能合并为一城,中间的城墙也就没有必要存在,就没有修成跟其他段城墙一般规格。
但是后来运河改道的事不了了之。
运河两边的城墙同样没有再增高,而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阎应元到山阳之后,带着乡勇在训练之余不断加高并且加厚城墙,但也只针对其他段城墙,运河两边的城墙仍旧只有三丈高。
但是其他段城墙已经增加到六丈。
以前的官员不把这两段城墙加高,是因为没有钱粮,但是阎应元显然不是,这两段低矮的城墙就是阎应元故意留下给建奴的。
这是阎应元留给建奴的一颗毒饵。
冒襄这会带着乡勇正在拆除码头上的泊位。
因为这些泊位是木料搭建,拆走这些木料不仅可以用于守城作战,而且还能防止被建奴拆了拿去打造攻城器械。
除了泊位上的木料,城外的民房也被拆光。
还有山阳城方圆几十里的树木也砍伐殆尽,砍下的树木全部运回山阳城,用来打造滚木等各种器械,用于守城。
冒襄就没打算给建奴留下任何可用的木料。
现在山阳城的城墙高度足足有六丈,不打造专门的攻城器械,单凭楯车自带的两三丈高的云梯已经没有什么用。
所以如果没有木料,建奴攻城就会很麻烦。
冒襄带人拆除码头,阎应元那边也没闲着。
阎应元带着几十个乡勇正在东西两城中间的运河冰面上凿冰。
除了有乡勇在凿冰,还有乡勇将一桶桶的火药从西城运过来。
按着阎应元的要求,乡勇在运河冰面上凿出了数百个冰窟窿,但不凿穿,每个窟窿中都放进去十斤左右的火药。
每个冰窟窿还挖了一条冰槽,又在每条冰槽中预先埋入引线。
这些引线专门用油纸包裹住,在引线上面填回冰屑再少量浇水重新冰封住,这样从外观上就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所有引线汇聚集到西城东门。
正忙呢,淮安知府范中杰行色匆匆过来。
“皕亨,辟疆贤弟。”范中杰长长的一揖。
阎应元和冒襄暂时还没官身,仅只是生员,但是范中杰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勤王士子前途无量。
圣上已经是摆明了要重用勤王士子。
“府尊。”阎应元和冒襄也向着范中杰对揖。
冒襄跟范中杰虽然师出同门,但是人前还是以府尊相称。
“二位贤弟客气了。”范中杰摆摆手又说道,“是这样的,本府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将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转移进了府城,可是淮安府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留存的钱粮早就被户部搜刮得所剩无几,所以实在是……”
转移安置百姓,历来都是费钱费粮的大工程。
何况这次需要转移安置的百姓多达三十余万。
阎应元皱眉道:“淮安府的那些缙绅豪族一毛都不拔吗?”
“别提了。”范中杰黑着脸道,“我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这些缙绅豪族就只肯捐赠区区几十石粮食,最多的也不过百石。”
冒襄气道:“这些蠢货,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道理也不懂吗?”
范中杰道:“他们恐怕不是不懂,而是觉得守城乃是朝廷和乡勇的职责,与他们这些地方上的缙绅豪族没什么关系。”
冒襄大怒:“这些人真是没救了,要我说朝廷就不该纵容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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