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防线上冲天而起。
“大人快看,有明军!”
“好多明军,明军打过来了!”
突然间就有八旗兵惊恐的高喊起来。
鳌拜和雅而兰急回头往后看,便看到黑压压的明军已经顺着左右两侧的连接通道潮水般冲杀了过来,当先一排是刀牌手。
刀牌手后面是长矛手,没有火枪手。
鳌拜瞬间便眼前一黑,明军这个时候反击?
必须承认,这个反击的时机抓得是真的准!
但这时候绝对不能退,这时候一退就崩了!
“雅布兰,你去左边!扎布,你带人跟我去右边!”
既便是已经累得不行,既便是明军的反击来得极为突然,可建奴还是在瞬息之间就做出反应,迅即分成两路向反击的明军发起更加凶狠的反扑。
两军对进,很快相撞,鳌拜也重重的撞在明军的木牌上。
换成平时,鳌拜这一撞铁定可以将明军刀牌手撞得往后倒退。
但是这回,明军刀牌手却纹丝不动,反而是鳌拜自己的肩膀被撞得隐隐作疼。
“啊啊啊!”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嘶吼,一整排二十几支长矛就从明军的木牌上并排捅刺过来,鳌拜身后的十几个建奴及汉军瞬间被捅翻在地。
不过明军也没占到半点便宜,被建奴捅死的更多。
这种拿着长矛在近距离互捅的场面,真的很残忍、也很血腥。
建奴在之前无数次胜利的鼓舞之下,承受度较高,还能硬着头皮往前顶。
明军不行,只是对捅了两波,冲在前面的明军就已经丧了胆,刚刚被总兵官、副将还有游击们扇动起来的情绪瞬间就一泄如注。
前面的明军习惯性的想要转身逃跑。
不幸的是,这次反击排的是密集队形,因为通道展不开太多。
除了前面一排刀牌手,后面的长矛手一排接一排,人挤着人,几乎不留空隙,这种情况下不要说逃跑,你就是想转个身都费劲,只能随波逐流往前冲!
“啊啊啊,都闪开啊。”
“放我过去,别挡道!”
“入娘贼,莫要挨老子。”
“欸欸欸,别挤我,还挤?”
“狗建奴,老子跟你们拼了!”
操着不同口音的咒骂声瞬间响彻战场。
无论是建奴还是明军,都只能听到自己口中发出的毫无意义的咒骂或者嘶吼,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都疯了!
后面的明军还在往前面挤。
最前排的明军就只能被动的充当人形盾墙。
一排被捅死倒下,后面一排便立刻顶替上来,发现不对之后想要转身却晚了,然后继续被动的充当人形盾墙。
杨破奴就这样被挤到了前排。
尽管之前已经杀过一个真奴,甚至就连皇帝都跟他说过话,还给他赐了大号,可杨破奴仍旧克服不了面对建奴时的那种巨大的恐惧心理。
当杨破奴发现自己面前再没有其他袍泽挡着,需要自己直面建奴的长矛之时,整个人瞬间就被恐惧支配,浑身手脚冰凉,童孔急剧收缩。
就在杨破奴忍不住想要转身,不顾一切踩着袍泽逃跑之时,他却错愕的发现,刚从他面前爬起来的那个魔神般的建奴居然抢先一步转身。
“嗯?”杨破奴当即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鳌拜已经两次被明军给捅翻,但都爬了起来。
说句实话,在这种情况下被挤倒还能爬起来,而没有被明军或者建奴给踩死,不光要有一个强悍的身体,运气也得足够好。
但是鳌拜知道肯定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如果再被明军长矛捅翻,肯定就爬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求生之念终于占据了上风,正好,刚才跟着鳌拜涌入通道中的八旗兵也已经被捅死了大半,阵形厚度一下就变得单薄。
看到这,鳌拜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拨开八旗兵。
有两个八旗兵冷不丁被鳌拜掀翻在地,再没能爬起来。
因为还没等他们爬起身,明军就已经潮水一般涌上来,瞬间把他们踩在脚下,几十排明军踩踏之后,两个八旗兵就出气多进气少。
而鳌拜,拨开两个八旗兵之后转身就往回跑。
今天这仗打到这个份上,鳌拜知道他们已经必败无遗。
明军突然变得如此悍勇,刚才跟他们八旗勇士对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不溃,这仗还怎么打?根本没办法打,跑吧!
杨破奴终于回过神来了。
然后很兴奋的高喊起来:“建奴溃了!”
下一刻,几十个明军便跟着高喊起来:“建奴溃了!”
再接着,更多的明军也跟着高喊起来:“建奴溃了!建奴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