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因为孩子,一年缩至半年了吗?
穆杳有些惆怅。
她也舍不得死啊
可这是她千盼万盼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流掉。
流了,豆豆就没有脐带血救命了。
眼底泛起一层水光,她摸了摸肚子,“半年,应该也足够你出生了,妈妈会努力活着的”
说完,她抬头对医生说,“对不起,医生,我还是要留下他。”
医生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干涉不了她的决定,摇着头离开,“要是后悔了记得来找我”
对方一句关心,立马让穆杳的泪水跌落。
可她不会后悔的。
她怎么舍得拿自己不足一年的命换两个孩子的命。
更何况,她本就活不长,她死了,穆砚琛就能活。
穆杳自我安慰,抬手拭去眼泪,突然开口喊住医生,“医生,您知道器官捐献要走什么程序吗?”
医生惊痛回头:“你这是抱着必死之心吗?!你就忍心丢下世上的一切?”
“医生——”穆杳勾勾苍白的双唇,无奈地喊他,“您见惯了生死,其实明白,这没什么不忍心的。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
山,或轻于鸿毛,您最了解我的病情,我注定活不久,何不死后留下点什么?”
“更何况,我还存了私心”
她查过,她和穆砚琛是配型的。
等她死了,把心脏移植给他,是不是也算永远留在了他心里。
孩子她也为他谋好了去处。
医生看着穆杳一脸复杂,却还是托熟人帮她走了器官捐献的程序。
当穆杳在器官捐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眼泪也随之砸落在雪白的纸上。
她狼狈抹去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工作人员说,“心脏是定向捐献,受赠者是穆砚琛,其他器官贵机构自行寻找需要的患
者。”
心脏就留给他。
就当就当她报答他,来过她最美好的岁月,给过她最美好的记忆,送过她最珍贵的礼物。
心里空落落的,手指习惯性地摸上自己的颈间的玉。
却发现脖子上什么也没有。
穆杳一愣,一直迟钝的大脑瞬间清醒。
她的玉丢了。
那块玉,是穆砚琛恢复心智之前送给她的,那时,他还叫阿柊,没有关于穆家的记忆,没有这些穆家的恩怨,傻乎乎的搬了一
天的砖头,就为了给她买一块玉。
玉虽不值钱,却意义非凡,每次她觉得绝望时,摸到那块玉的温度就感觉有了支撑。
可如今这块玉丢了。
很可能是昨晚和穆砚琛纠缠丢的,大概率就在他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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