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娇见众人已经安定下来,悬在半空的担心亦是落下,留下画月善后,便和婵娟回到了房间。
这一夜无眠,她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仲寇回来。
“小姐,不如你还是休息下,等殿下回来,我会过来通知的。”婵娟见沐娇等了一夜,亦是心里着急,犹豫之后开口。沐娇虽不觉得身子匮乏,奈何避不开婵娟关切的目光,只得点头。
“好吧。”她微微欠起身子,不过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有一小厮敲门,说明情况。“沐小姐,外面来人了,指明说要见你。”
“见我?”沐娇犹豫将门打开,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小厮,确实是质子府的下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不过此前打过几次招呼,婵娟看男人也是眼熟,眉头一皱。
“这才刚刚天亮,这时拜访不会唐突吗?不见。”婵娟想要沐娇休息,稍作推辞。
“等等。”沐娇却是劝阻住婵娟,轻轻摇头,“婵娟,不能任性,这时候过来,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和我同去,处理完此事回来,我便好好休息。”
“可是”
婵娟委屈,奈何沐娇坚持,亦只能点头,极不情愿地应了声。
跟着沐娇一起到了会客的前厅。
前厅当中,站着一三十出头,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沐娇瞅着还有些眼熟,不自觉眉头一皱。男人见到沐娇立刻走了过来,不过见她眼眸疑惑,简单自我介绍。
“沐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见沐娇还是疑惑,男人又再补充道。“小的在狱中当差,此前见过小姐一面两面,不过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沐小姐不记得,分属正常,分属正常。”
念及沐娇和仲寇关系非比寻常,男人对她亦是毕恭毕敬, 甚至还有几分的刻意讨好。
沐娇恍然大悟,也怪她每次到狱中,重点都放在沐凌晗身上,鲜有注意到其他人,所以对男人,并无什么印象。不过被这么提醒过后,稍稍点头。“原来如此,还请大人恕阿娇刚才失礼之罪,只是不知,阁下前来,所谓何事?”
男人当然不会责怪沐娇,面上却露出一抹为难。“昨日京郊起火,沐小姐可曾知道?”
“知道。”
沐娇点头,她正为了此事烦忧,不过眼眸疑惑地看着男人,不知他这时提到京郊火起,又想说明什么。
“那把火,是烧到牢狱之中的。虽然发现及时,也是奋力扑救,不过直至一个时辰前,大火才被扑灭,简单清算后,有十名罪犯葬身火海,其中便包括沐小姐的兄长,沐凌晗。”
男人言语小心,声音还有微微颤抖。同时在心里抱怨,自己怎么如此倒霉,别的事情轮不到他,这前来质子府报丧一事,竟然轮到了他的头上
沐娇怔怔看着男人,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更遑论顾上男人嘀咕隐晦的模样。
“你刚才说什么?”
半晌过后,沐娇才是稳定下情绪,接过刚才的话往下。“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男人心慌心虚,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遍,极致小心。“京郊火起,烧到牢狱之中,沐小姐的兄长,死在大火当中。”
沐娇身子摇晃了下,婵娟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搀扶着沐娇,不过冲男人吼道。“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我”男人见沐娇如此,也是为难,“这自然是真的,不然我这么到贵府,不是找骂吗?”
“婵娟,送客。”
沐娇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亦是天旋地转,不敢相信此事的同时,身子先一步做出反应。也不待婵娟说明,男人便是退了下去,小跑着离开房间,顺带将门关上。
“小姐”
沐娇的身子却是不断下坠,婵娟竭力搀扶,奈何力气实在不够,抱着沐娇一起摔倒在地上,模样狼狈。
沐娇眼眸紧闭,脸色苍白,已然昏厥过去。
“小姐”婵娟见状,连忙将她扶到床上躺好,又踉踉跄跄去请大夫过来。亏得府里住进灾民后,沐娇担心生病感染,便在府上备了一专门的大夫盯着, 只一会儿的功夫,婵娟便领着大夫过来。
待沐娇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差不多到了午后,睁眼便见仲寇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紧锁眉头。
“醒了?”见沐娇睁开眼睛,仲寇稍稍松了口气,搀扶沐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