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子府,沐娇便让骆珠先回质子府一趟,通知画月和婵娟一起,将质子府上下除掉东厢房的几间之外,收拾出来给难民居住。优先考虑老弱病残和妇孺,其次才是成年男性。
骆珠听后微微点头,不过没有立刻离开,却是目光一沉看向仲寇。
沐娇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安排或许不错,只是当着仲寇的面,稍稍有些越俎代庖。
表情稍稍僵硬了下,这才转而看向仲寇,组织语言替自己辩驳。“我我也是一时情急,要不还是你来安排?”
仲寇摇头,不过沐娇还真一会一个样。
虽然太子府外人来人往,不过到底还是一把将沐娇捉了过去,附耳低语。“我倒觉得你安排得不错,颇有女家主的风范,不如以后质子府的事情,便由你来统管,我也乐意,当个什么都不用做的甩手掌柜。”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就刚才仲寇和沐娇的互动,真是没眼看,骆珠和曹珏将身子转了过去,充耳不闻,也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还有,你只让留出东厢房的几间,可是打算搬过来住?”仲寇看出沐娇窘迫,不过来了兴致,接着刚才的话往下。
话里话外的意思,甚是让人浮想联翩。
沐娇当时那么说,不过为了更好安排,没想到了仲寇的嘴里,赫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面上更是微红,连忙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我我没有,我”
“就按你说的做。”仲寇打断沐娇的话,单方面将事情确定下来。
“所以,你们说完了?”曹珏走了过来,将沐娇从仲寇的身边拉了出来,“那些灾民应该等得急了,你们在这亲亲我我,有些不大合适。你放心,但凡是进到你质子府的,我一定严格审核,保证都是良民。”
“说完了,说完了。”沐娇点头,担心仲寇还会为难自己,连忙拉着曹珏往下走,不过也没忘记,心虚回头再看了眼仲寇,他停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目送沐娇和曹珏离开。
骆珠也是跟了上去,三人一道。
难民聚集在京郊各处的空地上,都是愁眉不展,他们当中大部分的,辛勤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处安身立命的宅子,可惜一场天灾,便只能露宿街头,更有甚者,自己的亲朋妻儿,葬身在地动当中,虽然还能苟活,不过却是心如死灰。
沐娇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既难受又憋屈。骆珠倒是不为所动,毕竟已经见惯了生死,这样的场面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类似的修罗场,之前也有经历过。
她淡然地扫过那些难民,来到一抱着孩子,眼神呆滞的妇人面前,说明自己的来意。“这位大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质子府吗?可以有地方住,也会安排食宿。”
妇人没有反应过来,神情还是木讷木讷,其他听到这话的人,也是窃窃私语,大多讨论的内容,无一不觉得其中有诈,毕竟是那样显赫的高门大户,怎么可能接纳卑微如草芥的难民?
骆珠全然不顾他们质疑的目光,只是望着那眼神呆滞的妇人,只要她同意,便行。
妇人犹豫好久,才是迟疑点头,喃喃道了句谢谢。
“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不怕他们把你卖了吗?质子府?那种高门大户,我们这辈子都攀不上,你还想住在里面?”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是连连附和,不过有很多,都是些见不得人好的小人。
抱着孩子的女人却是微微愣了愣,冲着那些谩骂不休的男男女女苦笑,“我现在只有我和我的孩子,其他孑然一身,她能骗我什么?我自己是没法活下去了,也只能跟着他们,拼一拼,搏一搏。”
“你这女人太傻了吧。”人群中大部分人是这个想法,还有人咬文嚼字,说看沐娇他们穿着,便是富家小姐,这些富家小姐,大多都以娱乐他们这些普通人为乐,说不定会成为他们玩乐的工具。
“你住嘴。”骆珠打断男人,将手中佩剑抽了出来,气势逼人,“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干脆斩下你的舌头,反正留着也没有用,倒不如做装饰。”
“你!”
男人看到剑,明显有些慌了,眼神亦是有些闪躲,不过还在强撑,拉着其他人一起,“我就说了,他们根本就不怀好意,也不知道是打了什么样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