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马跃兵寇洛阳,陈尸万余于洛阳东门之外,屠夫之名早已传遍四海、震慑宇内,刘虞虽远在幽州,却也多有耳闻,马跃冷血嗜杀、残忍好斗的作风令刘虞深恶痛绝。
阎柔道:“马跃既为护乌桓校尉,收伏那楼来、普夫卢等乌桓部落也是其份内之事。”
刘虞道:“难道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阎柔道:“大人,这是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刘虞无奈。喟然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谴使向马屠夫求援。”
鲜于辅自告奋勇道:“大人,末将愿往。”
刘虞点了点头,说:“本官这便修书一封~~呃,子和,还是你来修书罢。”
阎柔道:“也好。”
……
深夜。乌桓叛军大营。
羊脂火把燃烧正烈,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上谷乌桓大人那楼来、代郡乌桓大人普夫卢正召集麾下将领议事。
那楼来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柄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乌桓部落有名的勇将。普夫卢六旬开外,身材瘦削,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地皱纹,属于他地时代正在逝去。
“呼~”
风响处,紧闭地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道身影直闯大营,带起的劲风将帐中烈烈燃烧的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
那楼来目光一闪,发现来人竟然是他的兄弟,留守老营地楼班,不由失声道:“楼班,你怎么来了?”
楼班抢前两步,跪在那楼来跟前,哭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那楼来环眼一瞪,将楼班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完了?”
楼班道:“老营,老营全完了,女人和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么!你说什么?”那楼来大吃一惊,失声道,“我不是留了三千族中勇士与你么,怎么连老营也守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整个幽州就那么点官军,还被公孙瓒带走了两万,剩下地连守城都尚嫌不足,你~~你居然还被官军夺了老营,你个没用地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楼班苦着脸道:“不是,大哥,不是官军,是鲜卑,是该死的鲜卑土狗!”
“啊~”那楼来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是鲜卑人?楼班,你不会看错吧?”
楼班恨声道:“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就是鲜卑土狗,而且是去斤秃律地人!”
“啪!”
那楼来双掌互击,发出一声闷响,厉声道:“去斤秃律,你个混蛋,老子饶不了你!”
普夫卢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那楼来道:“那楼来,既然你的族人遭了难,你还是快些率领族中勇士回师自救去吧,蓟县有我的族人就够了。”
楼班吸了口气,向普夫卢道:“普夫卢大人,你也还是赶紧率族中勇士回救老营去吧。来地路上我抓了几个鲜卑土狗,听说魁头麾下大将屈突毳已经带着几万铁骑杀过长城,直奔代郡老营去了。”
“什么!?”
普夫卢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那楼来道:“普夫卢叔父,看来这蓟县城是打不了啦,不如你我今夜便分兵,回师自救,待抢回女人和牲口,再做计较?”
普夫卢心念老营安危。连连点头,厉声道:“来人,连夜拔营~~”
……
宁县。
地处幽州上谷郡最北端,靠近长城内侧,有户三千余,口八千余,宁县周围并无砖砌城墙,只有土坏墙环绕四周。用以抵挡野兽侵袭。土坏墙高一丈余,且多处毁坏,墙根掘有壕沟,筑有南北二门,各置吊桥以为进出。
马跃军至。于北门外侧筑角城,以为军营。
深夜,马跃将军府。
幽幽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罩射出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一层浓浓地诱惑。空气里弥漫着异样的气息,有些灼热、有些暧昧~~
马跃一袭单衣,跪坐席上,有轻风吹过敞开的窗户,掀起马跃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强壮地胸肌,以及胸膛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地伤疤来。
邹玉娘一身华衣,坐于窗前。纤纤玉手轻舞飞扬,便有悦耳的琴音悠然响起,犹如一鸿清泉款款淌过松间,幽冷地明月从天上洒下淡淡地清辉,照在款款流淌的清泉上,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只可惜马跃这屠夫全然不通音律,如此诗情画意的美妙音律竟不能令其满意,只见马跃眉头一皱。冷然道:“换一个。”
邹玉娘绝美的粉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玉手轻舒,琴音一转化为铿锵之音。有隐隐的杀伐之音从中流露出来,直欲震人心魄~~熟料马跃还是不满意,冷然道:“不好听,再换一个,就像昨夜弹奏的那种。”
“嗯。”
邹玉娘轻轻嗯了一声,美目里霎时掠过一丝娇羞之色,莹白如玉的粉脸上也悄然腾起两团红晕。激烈地杀伐之音逐渐低沉下来,旋即化为靡靡之音,软语轻哝,娇喘吁吁,似有青春男女正于闺中幽会,春风轻度、款曲暗送~~
马跃地眸子霎时变得灼热,有野兽般的光芒灼灼地流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邹玉娘罗衣覆裹下那两瓣滚圆地玉臀,一双粗糙的大手却是忍不住向身后探了过去。
马跃身后,刘妍云鬓高挽、酥胸半露,正替马跃绾发,眉目间荡漾着浓浓地春意,轻风吹拂,薄薄的罗衣难掩刘妍婀娜曼妙的娇躯,春光乍现又隐,煞是诱人。忽然间,刘妍娇躯一颤,脸颊顿时一片绯红,替马跃绾发的纤手也停滞下来。
次日,将军府。议事厅。
郭图急冲冲地奔走而入,说道:“主公,有消息了。”
马跃冰冷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冷然道:“讲。”
郭图吸了口气,说道:“刚刚得到消息,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合共两万余骑正在猛攻蓟县!丘力居、苏仆延两支乌桓三万余骑及张纯、张举叛军共十余万屯于辽西肥如,正与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两万大军对峙。”
“哦?”
马跃神色一冷,霍然低头。目光刀一样落在幽州的军事地形图上。
旁边的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向马跃道:“主公,这倒是个机会。如果那楼来、普夫卢和丘力居、苏仆延合兵一处,则有铁骑五万余众,兵势浩大,难以力敌,如今乌桓叛军兵分两路,却给了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郭图疑惑道:“乌桓叛军虽然兵分两路。却仍有两万余众,我军兵少,仅两千余骑,真正精于骑战的仅只千余骑兵,如何破敌?”
贾诩淡然道:“如果只是简单地击溃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叛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如何将之收服!”
郭图失声道:“击败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叛军不是什么难事?文和,你~~你是在说笑吗?”
“并非说笑。”贾诩道,“火攻、水淹、陷坑、投毒、狼牙钉~~举凡对付骑兵之策。数不胜数,那楼来、普夫卢虽有铁骑两万,破之易如反掌,唯如何令之心悦诚服地为主公所驱策,却颇为思量。”
马跃沉声道:“文和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贾诩道:“的确有个不成熟地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马跃道:“但说无妨。”
贾诩道:“漠北匈奴、鲜卑、乌桓等游牧民族皆以狼为神灵,都以天狼子孙自居,将军如果想收服乌桓各部。或者可以从这一点入手。如果能够让乌桓各部认为将军是天狼神转世,那么收服其部众就大有希望,于将来震慑鲜卑、匈奴各部也大有助益。”
“嗯!?”
马跃闻言霎时目光一亮,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古人大多迷信,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更是如此,如果能让这些草原民族认为马跃是天狼神转世,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灵派来人间的统治者,那么他们就会从心理上对马跃产生敬畏之情。
贾诩接着说道:“不过。如何令乌桓人相信主公便是天狼神转世。下官却没有想好。”
一边的郭图忽然接过话茬,说道:“主公。文和兄,下官倒有个办法。”
“哦?”马跃欣然道,“公则试言之。”
郭图正欲说时,管亥忽奔走而入,喊道:“伯齐,刘虞那厮派人求救来了。”
“哦?”马跃霍然起身,沉声道,“快快有请~~”
稍顷,脚步声响,一条虬髯大汉昂然直入,及见马跃单膝跪地,朗声道:“幽州刺史刘~~麾下都尉鲜于辅参见将军。”
马跃表情冷漠,肃手道:“鲜于将军请起。”
“谢将军~”鲜于辅谢过起身,从背上解下一卷书简,郑重地举过头顶,说道,“今有刘大人书信一封,请将军过目。”
典韦上前接过书简递于马跃,马跃将书箭于桌上摊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向鲜于辅道:“鲜于将军,扫平乌桓叛乱乃本将份内之事,且刘大人为本将上官,理当相救,此事本将已然尽知,明日便当尽起三军前往救援。”
马跃如此干脆,鲜于辅顿生好感,且鲜于辅出身鲜卑,鲜卑人最是崇尚勇士,马跃的屠夫绰号在刘虞眼中是十恶不赦之徒,可在鲜于辅眼中却是英雄地代名词!在这些野蛮人眼中,杀人越多的人,就越是接近英雄的存在。
鲜于辅当时就抱拳感激道:“多谢将军援手之恩!”
马跃挥了挥手,向管亥道:“管亥,你先带鲜于将军下去竭息。”
“遵命。”管亥答应一声,向鲜于辅道,“鲜于将军,请~~”
待鲜于辅离开,马跃又向郭图道:“公则,接着说。”
“是,主公。”
郭图应了一声,缓缓说出一番话来。
听完郭图所说,贾诩目露激赏之色,向马跃道:“主公,此计甚善。”
“嗯!”马跃凝然点头,向郭图道,“公则,速去唤老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