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戒指,之于盛夏而言,几乎是她生命中再不能碰触的伤感,却没想到,这样轻描淡猝不及防的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提及。
她看了看方泰切出来的页面,又想了想曾经被自己摩挲过许多次的戒指,终于还是点了头。
“我知道这枚戒指应该价值不菲,也有人来找过,但这是我外婆留下来的遗物,我不会卖的。”
如果说之前对方泰有过几分可以做朋友的好感,那么,此时此刻,这些好感就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一开始就是为了这枚戒指而来?
盛夏本来就讨厌别人有目的的接近自己,而如今,对方不光这样做了,还是为着她最珍视的东西来的,盛夏心里的那些火气就没法压抑下来。
她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利马就要抽身离开,却不想,还没挪步,手臂已被方泰拉住。
“盛夏,别冲动。也并不是为了这一枚戒指,更没想过要带走它。我们只是,想听一听这个戒指背后的故事。”大约是触碰到了方泰自己也不愿意触碰的一些东西,说着说着话,他的声调和语速都慢慢的放了下来。
“故事?”盛夏则仍旧没有好脾气,一双漂亮的额眼睛仍旧带着怒气看向方泰。眼角的余光中,对面的方正依旧做的笔直,一派正气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不想说。”
盛夏一边说,一边想要挣脱开方泰手腕的潜质。
“盛夏,你外婆,是不是叫盛丽芸?”两个人争执间,方正却悄悄说了话,“她是不是一辈子没结婚,却生下了你妈妈,并且一个人抚养着你妈妈长大?
她是不是讲过,这枚戒指还有另一半,叫龙抬头?是不是讲她后悔曾经错付了一个男人最诚挚的心,所以一辈子都低人一等?”
“不!我外婆从来不后悔。她是敢爱敢恨的人,她一直坚信她的爱人是真的死在了那场残酷的战争中。她一直相信自己爱着的恋着的是一个有担当深情的男人。”
方正的话音都还没有完全落下,盛夏已经迫不及待的抢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盛夏还不能猜测出方正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未免也太不切实际了一点。更何况,有些东西一旦拿到台面上来说,有些冲突就无法避免。
“所以,这么多年,外婆从来没想过说要我们去找那样一个人,在她心里,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盛夏!”
上了年纪的人,对死之一字,最是忌讳。方正脸色未变,方泰却早已经不能再忍,及时开口,企图以严厉的声音制止盛夏。
“随她讲吧,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他们了。”方正打断儿子方泰的话,“人的一生,要面临很多选择,正确或者错误,都是要对自己负责。
我这一辈子,对得起自己,我很满意。对不起别人,我也同样无奈。没错,有一个我,在战场上已经死了,被救活后,我已经是另外一个我。
盛夏,我今天这样千里迢迢的过来,为的也不是要你原谅,更不是要你认祖归宗。
我来,只是为了护你周全,也为了护你妈妈周全。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心甘情愿离开秦阳明就如顾一川能为了心甘情愿和我合作一样,就只有你。”
“国内媒体太多,狗仔多,眼睛嘴巴更多,所以我只能到这里来。
秦阳明是一定会倒台,而且是半年之类,包括他背后的秦氏,以及一整条利益链。但你妈妈在他身边,就是他的王牌。
将她带出来,我护她周全,保你们母女两平安,也保顾一川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