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盛夏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
许慕名追求她时做的那些威逼利诱,死缠烂打,甚至站在高处对她不可一世的态度,都让她从心底里生厌。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利用秦破军有什么不对。她那个时候,就是和导师一起约了秦破军谈投资,本身也不算欺骗。
可当时的许慕名明明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的反应。
盛夏不知道到底又是什么刺激到他了,让他时隔半年,又要对她这样报复。
她眼睛里闪烁着茫然和疑惑,在郑仕元走近自己之前,慌忙整理着自己被抓乱的衣服。
而始作俑者许慕名,却是平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郑仕元。
郑仕元算是遵守了床戏开拍前对盛夏的承诺,这幕床戏,他连助理都没有带,就他一个人一台机器。然后就只有一个灯光师。
“准备好了吗?”郑仕元一边问,一边弓着身子站在摄像机前,调整着摄像机的长度和角度。
灯光师则为了方便动作,将手里的东西都放进包里,挂在盛夏关的牢房对面一个并不会入镜头的牢门上。
手腕上挂着的碍事的手机,却被他挂在了牢门旁的石壁上,平常用来插火把的桩子上。
手机悬挂的地方,正好是盛夏的牢房的斜对面,一路视线畅通无阻,盛夏如果不那么紧张,仔细看一下,说不定还会看到悬挂着的手机如灯座一般在那里旋转。
“开拍!”
约莫五分钟后,郑仕元嘹亮的声音在水牢里激昂的想起,手势一打,灯光师立马将光线调暗,摄影机的镜头缓缓推进,随着傅少尘火急火燎带着怒意的步子,从牢门口深入,最后停在牢房的上空,镜头对着一身戎装下,傅少尘宽阔的肩背。
“苏姚,你把我傅少尘当什么?”傅少尘愤怒,痛苦,以及绝望的声音在昏暗的水牢里如潮水般晕开,带着疑惑的回声,又仿佛有着弹力,缓缓的回流。
两天两夜滴水未进,蜷缩着侧躺在铺满稻草的石板床上的苏姚却似乎并未听见,一声不吭。
可不经意间,枕在头底下的白玉手臂微微挪了一下,却又泄露了她的伪装。
镜头恰好捕捉到微妙的一瞬。
煤油灯与火把燃烧的光影,配合着床上的一抹娇小,还有逼仄的空间,以及外面的落雨声,就将画面刻画的格外惨烈。偏偏,傅少尘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与画面又极其不协调。
仿佛,这呼吸声的主人瞬间就要崩溃,而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将要被打破,甚至,将会堕入黑暗。
果然,沉默无声的对峙三秒过后。
傅少尘已经控制不住。
他抬手解开军装的领口,精壮的手臂不耐烦的扯了扯军装和衬衣。
“苏姚。”他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一边喊着背对着他卧着的女人。
听不到回答。
整个水牢里,除了雨声,就只有他自己说话的回声。
“苏姚!”
傅少尘几句是暴怒着喊了一声。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脚下的步子往前一迈,长臂一伸,便凶狠而直接的拽住了女人的头发。
他连拖带拽着往自己身前一拖,石板上,被稻草包着的两天两夜滴水未进的女人,犹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被他生生的拖拽到地上。
从地上传来一阵肉体跌落到地上的钝而痛楚的声音。
苏姚就在这个时候,双手艰难的撑在地上,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被傅少尘扯开的头发,在她肩背处四下散开。而她下半身仍旧蜷在地上。拉开的旗袍,露出她一双漂亮的长腿。
她微微的转过头,一双失去了灵气,看不到光泽的眼睛,轻轻的,淡淡的对上傅少尘那仿佛能崩裂出火星子的眼睛。
“你又把我当什么?”就这么区区七个字,却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