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了……”罗马的风带着一丝干燥,还有浓郁的宗教气息。
当楚天抵达黑手党安排的地方时,普文洛已经‘醒’了,正坐在轮椅上率领二十多名黑手党头目迎接,见到车队里没有银发管家的身影,他并没有半点诧异,也没有借机诬陷楚天杀掉老管家。
两人目光交流,玩味,太多的心照不宣。
“少帅,你心中一定骂着我没亲自去迎接吧?”
让楚天想不到的是,普文洛竟然当众抛出这么一句很无厘头的话,秋风吹动着普文洛的华美衣衫,隐然之间这个老人竟然有着说不出来的沉凝气势,很多人都认为教父已经老了,没有昔日雄心。
唯有楚天清楚,这老家伙还是老谋深算。
楚天轻轻摆手:“楚天怎敢责骂教父?”话虽这样说,但楚天脸上还是划过一丝苦笑,他刚才心里确实把普文洛骂了一遍,这个老狐狸随手玩了一出花样,就把他苦心经营的一颗棋子拔掉了。
昔日努力付之东流,他怎能不惋惜?
“少帅,一路辛苦了。”
普文洛在近卫军推着轮椅上前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还有意咳嗽两声,楚天嘴角掠过一丝讥嘲,踏前几步跟他轻轻握手:“教父才辛苦啊,为了两帮友好,刚刚苏醒就来主持大局。”
“哪里,哪里。”
普文洛摇摆着没有伤口的右手,笑容不减半分道:“我这点劳累这点伤势,相比少帅不辞辛苦不怕危险从伦敦飞来罗马实在是微不足道,何况为了少死一点人少流一点血,我辛苦点无所谓。”
楚天大笑起来:“教父果然有一颗仁爱之心。”
普文洛也发出爽朗的笑声:“相比少帅诚意逊色啊。”
虽然楚天跟普文洛只是短短几句寒暄,但其中早就绵里藏针来回讥讽,上位者饱含深意的话落在其余人耳朵却是没有营养的虚与委蛇,继而就见普文洛伸手一侧:“少帅,到后园先歇息会。”
“中午我亲自给你接风。”
楚天也没有丝毫推却,点点头回应:“好!”
随后他就领着众人跟普文洛向后面走去,期间还继续谈笑了几句,只是彼此都没有谈起老管家的去向,更没有点破那张不愉快的纸,唯有几名黑手党头目发现端倪,继而四处张望找寻银发管家。
与前面简朴的门面相比,后园要奢侈华丽多了,而且戒备也比前院要森严,四周都是又高又厚的城墙,巡逻的黑手党护卫基本上是每十五分钟走上一趟,因为这些日子连续不断的生刺杀事件。
所以每名护卫都是短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少帅,我这些日子看了一些天朝古籍。”
在行进途中,普文洛忽然话锋偏转:“我特别喜欢的是老子学说,为人处事讲究的是无为而治,我其实已不愿去跟别人争夺什么天下,对我而言每天能喝喝酒看看风景听听曲子吃吃美食……”
“便是最快乐不过的人生了。”
普文洛脸上变得沉重还带着一丝无奈道:“说实话,我并不想当教父,当教父又累又不好玩实在是个苦差事,但我又不能不当教父,因为我要是不当就会被别人杀死尸骨无存,而我并不想死。”
楚天淡淡一笑:“教父,你究竟想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清楚,普文洛摆出态势不过是要显得无辜。
也就是说话的功夫,两人已来到后园大厅,双方人们识趣的止步,把空间让给两名名副其实的大佬,这是一座气势非凡的大厅,面对着一个宽敞美丽的庭院,庭院中央还有平台水池假山小亭。
更有诸多花树点缀,在冷风的吹拂之下不时有落叶飘飞半空翩翩若蝶,楚天不由感慨普文洛还真会享受,随后又听见普文洛补充:“少帅,我没有什么争霸之心,我只想在意大利安度余生。”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普文洛脸上流露出一丝看不出深浅的无奈:“我无杀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不想卷入你和太阳王的纷争,结果我却成了最大的苦主,太阳王假扮帅军袭击我引发帅军和黑手党大战,少帅也……”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下去,只是目光平和的望着楚天,楚天知道他的潜在意思,不过却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直接转到正题:“我就是清楚教父与世无争的心思,这次才从伦敦飞来欧洲。”
“教父,事情很简单,我先摆出帅军诚意。”
楚天神情平淡的开口:“大家依然遵照昔日签订的三年协议进行,井水不犯河水,凡是纠葛的地方由你我亲自处理,这次冲突造成的黑手党损失由我楚天来赔偿,至于帅军损失不需你担负。”
没有丝毫停缓,楚天又补充上几句:“我再把法德的地盘全部让给你,帅军在这两国设立的堂口全部撤离,普文洛先生,不知这些条件够吗?我想它足够弥补你受到的伤害和向弟兄交待吧?”
普文洛眼里掠过一丝惊讶,没想到楚天砸出如此手笔,占尽优势的帅军不仅揽下所有损失,还把法国和德国两大地盘让给自己,由此可见楚天确实诚意十足,只是在动心之余依然保持着平静:“少帅,我还想再加一个小条件。”
楚天不等普文洛说出这个小条件是什么,就大手一挥制止开口:“普文洛先生,我用一百亿买你这个小条件!相比用鲜血和人头来平息怒火,我想这一百亿更适合教父,不知教父意下如何?”
不需对方说出来,楚天就知道这小条件是老管家的人头,虽然后者已经没有昔日的巨大价值,但还是能够帅军带来好处,更重要的是楚天无法杀掉管家献给普文洛,所以他直接砸出重金买人。
“一百亿?少帅,真是好手笔。”
普文洛脸上涌现一抹复杂神情,轻轻点头回道:“我现在明白少帅为何能成为巨大的凝聚中心,为一个行将就木没多少价值的人砸出百亿,这岂是一般人具有的魄力?我想他就是死也瞑目。”
楚天没有听取奉承:“那么,教父是答应了?”
“这事还请容我考虑考虑,改日再谈如何?”
普文洛一推轮椅走向外面笑道:“少帅,你们刚下飞机很是疲惫,先在这里歇息吧,中午我再过来为少帅接风,你放心,这里砖墙厚实还有无数护卫,别说是太阳王,就是苍蝇也难于飞进来。”
楚天环视周围砖墙和护卫一眼,意味深长的回道:“的确是固若金汤啊,不过我也感觉到几分监狱的味道,教父,你说如果敌人把我们一围再断了支援,咱们是不是瓮中之鳖啊?只能待死!”
“少帅言重了!”
普文洛轻笑摆手:“谁能杀得了少帅?谁又能拦得了少帅?”
楚天笑笑没再说话,送离普文洛后就躺在沙发休息,回想着普文洛的种种行为他知道后者正在墙上行走,随时准备倒入自己或者连不败的阵营,楚天叹息一声:“老普啊,千万不要玩花样。”
“虽然我不想杀你,但不表示我杀不了你。”
与此同时,近卫军头目正对普文洛开口:“教父,咱们干吗不收楚天的一百亿呢?老管家虽然是一名叛徒,但于我们却没有多少价值,就算抓他回来杀鸡儆猴,杀他的价值也不值得一百亿。”
“你懂什么?”
普文洛淡淡开口:“我一直在等借口。”
“现在终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