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边柱子。数天后,一晚。
嗤!
声响就像是一位书僮拿了把刀,细细地裁开一张纸。
在伦敦帅军总堂的花园,在漆黑难见五指的树木之中,骤然飘过一道红艳艳的液体,落在地上迅疾染开浸下,颜色再难抹去,一名男子捂着咽喉,嗬嗬作声,倒毙在雪地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名黑衣男子缓缓自树后收回匕首,对着数十米外的窗户行了一礼,随后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窗户边站着一名年轻人,他像是能看透黑夜中的景象,淡淡一笑:“第九个了,连家真有心。”
他扭头对西王说道:“天亮前都让人埋了。”
“是。”
楚天脸上保持着一丝笑意,最近这些天,潜入伦敦意图行刺他的杀手越来越多,他也知道这些杀手来自何方,连家方面果然有些疯狂,在香港被自己重创高手后,选择了最直接的报复手段
只是可惜,对方明显低估了楚天的防卫力量。
“西王,传个指令!”
楚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声线平缓开口:“让兄弟们不要把敌人全杀了,偶尔漏一两个出去,咱们既要营造警惕依然的气氛,也要摆出戒备有限的态势,让连不败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杀的。”
“但不是绝对没有机会。”
西王一愣,随后点点头:“明白。”接着她又露出一丝茫然:“其实我很不解,按道理连不败应该知道你厉害,连五百多联军都杀不了你,这些杀手又怎能要你的命呢?这作为大失水准啊。”
“人生就是一场戏啊。”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着西王淡淡一笑:“我放掉敌人在演戏,连不败胡乱派人杀我也是在演戏啊,他就是想要我们认为香港一战后连家乱了心神,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的派人来杀我。”
西王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楚天踏前一步,扫视着看不见边际的夜空:“同时昭告连家势力遭到致命打击,已经无力大规模向我发动攻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不成气候的杀手身上,以此来麻痹我的斗志疏忽我的防范。”
“影帝!”
西王毫不犹豫给楚天和连不败抛出一个词,万分感慨!她也算是纵横江湖半生的主了,但却没想到连不败和楚天能在一件这么不起眼的小事上斗智斗勇,细想之下,彼此算计还真是防不胜防。
楚天苦笑了一下,轻声回应道:“你这个赞誉送给小莲子还差不多!他做事和伪善比我擅长十倍!所以咱们跟连家争斗并没有结束,相反,大战才刚刚随着教堂对抗拉开帷幕,好戏将要上演。”
“魄力啊。”
西王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由衷发出一声赞叹:“虽然连不败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对他的魄力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五百气吞山河的盟军,他竟然可以视之如草芥,抛出来只为迷惑我们视线。”
“呵呵,没错。”
楚天让自己跌回在沙发上,笑着回应西王:“他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对手,你跟他每玩一局都会提高不少!当然,如果你拿捏不好他就会是你的噩梦;不过这场游戏我们目前为止还占着优势。”
“所以只要小心应付,最后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西王点点头:“明白。”
楚天端起一杯温水抿了一口,手指一抬开口:“迷惑要进行到底,我准备明天再出去逛逛,我要让连不败知道,我不是故意放松警惕,而是我真不在乎连家折腾,让他误认为我得胜便猖狂。”
西王苦笑起来:“行!我去安排。”
几乎同个时刻,在德国一处无名庄园,一名灰衣人像一只黑夜里的幽灵般,稳定而悄无声息地在大厅走着,他的身后倒着几具尸体,尸体上的伤口并不显眼,血流的也并不多,但死的很彻底。
而在他身旁的几间卧室,此时房门像是狮口大开,血气从内往外慢慢弥漫,让人闻之作呕,如果现场有外人探头查看,必然能判断出里面熟睡的人们都是还没有起身,就已经被人斩杀在床上。
直到此时,庄园仍然没有人发现端倪。
如果有人俯视整座庄园,还会发现庄园的三个出入口都有两名黑衣人把守,他们就像是扼杀生机的凶狼,把庄园所有逃路都堵住了,在门口一棵树上更是藏着一魁梧男子,他扫视着整个庄园。
偶尔,他恭敬开口,把情况传给灰衣人。
大开杀戒的灰衣人一边沉默地向后园走去,一面用警惕地眼光扫视周围,他获的情报足够细致,对于这庄园地防卫力量查的很清楚,所以并没有什么隐在暗处的人可以逃过他冷漠如鹰隼的双眼。
他走过一棵树。
树后闪过一人,执刀无声而斩!
灰衣人眼视前方,面容不动,右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叮地一声抽出一把利剑,手腕一抖,左脚往后一步,右脚脚跟微转,整个人的身体往左偏了一个极巧妙的角度,利剑随之刺了出去。
这把利剑似乎蕴着股古怪地味道,与灰衣者整个人的身体形成了完美的和谐,剑端就这样轻描淡写,干脆利落地刺入来袭者的咽喉软骨之中,咯嚓一声,暗中冒出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喷血而倒。
如果有人见到这把剑,肯定会惊诧它为何只有半截?
灰衣人面无表情,提剑向前走去。
一处听到动静的房门忽然洞开了,一个发现了灰衣人存在的汉子,惊慌怒喝着冲了下来,手中还相应拔出一把刀,黑衣人平臂,一剑横于胸前,宛若自尽一般古怪,却是挡住了身前所有空门。
但下一秒,他脚下却是滑出了一大步,看似防守地无懈可击的横剑,刹那间变作了充满了横戾之意的突杀,这一剑横切过去,灰衣人的全副心神似乎都在聚在身前,精神气魄全在这一剑之中。
如此之威,又岂是常人可挡?
只见鲜血一泼,人头落地!
尸体重重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尘土。
灰衣人依然面色平静,向左方轻踏出两步,一股力劲自肩胛处迸发出来,就像是弹簧一般将自己的右臂凶猛弹了出去,这一弹,恰好点在又一名冲来敌人的咽喉,灰衣人轻而易举的又杀一人。
阻挡者不是不够强悍,但面对毒辣断剑却逊色很多。
一把寒剑吞噬了庄园生灵,能死的人都死在这把剑下,只漏了两三个佣人向后门逃出去,灰衣人没有去理会,只是提着断剑,静静往目标卧室里走去,临近四五米时,两道身形如魅影般闪现。
两名中年男子目光清冷:“什么人?”
“我们似乎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们的人。”
灰衣人抬起半截断剑:“你们不该来。”
两人脸色巨变,齐声喝道:“你是南宫越的人?”
没等灰衣人回答,另一人立刻大声喊道:“你肯定是南宫越的人,只有南宫越才知道我们要去英国!他怕我们前去英国夺权就杀人了事,南宫家这样对得起新主吗?不怕数千兄弟们寒心吗?”
他喊话的声音很大,大得足够传入卧室,传入早已经打开扩音器的手机,显然在知道有强敌袭击庄园后,他们就立刻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遭受的无耻袭击传给新主……
灰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右手一掠。
一抹鲜血飚射,染红了半边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