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棋子,棋盘在江山,下棋的是命运。
你永远不知道命运那双手下一刻会把你拿起来放在这偌大棋盘的哪一个位置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悲剧或者喜剧,屠或被屠都只是命运的一念之差,身为棋子可以嬉笑可以怒骂却改变不了什么。
像白纸扇,离梦寐以求的权力一步之遥却再不能触碰,也像傅管家,明明有了白纸扇的前车之鉴,结果还是清清楚楚死在众人面前,无论他生前做了什么安排,在老漠捅中他胸膛时都烟消云散。
老傅死的干净死的明白,跟三王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袁老旧部只能默默接受这个残酷事实,毕竟这时候硬扯是三王派人刺杀,不仅无法说服其余兄弟,还会被三王当场名正言顺灭掉,因此他们只能把愤怒发泄到漠一刀身上,撒开大网追杀。
三王顺势而为指挥众人四处堵截,还发出江湖追杀令,当然,也有人质疑漠一刀是怎么躲在棺材里的,但三王并没有解释这个问题,直接丢给负责此事的袁老旧部,所有事项安排都是后者所为。
有意见直接找负责人问责。
而负责棺材制定、墓坑选址的头目也一脸苦楚,他也不知道漠一刀怎么会藏在棺材,他们抬进去的时候明明是死了六天半的白纸扇,而且谁也不会盯着死人研究,天知道里面会多一个漠一刀呢?
拿死人大做文章,漠一刀也算第一人了。
所以三王的压力彻底瓦解,没有人再怀疑到他们身上。
不过一些老资格的头目却止不住皱眉,太多太多的巧合怎么看都有狗血的嫌疑,太多太多的袭杀也有着刻意为之的痕迹,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安排着一切的,但他们没有证据自然不会多嘴。
就算有证据他们也不会爆出,白纸扇和傅管家之死如果真是有人刻意安排,那么这个幕后黑手实在太强大太工于心计了,把每一步每一个人都算计到位,这种阴狠枭雄绝非他们能够招惹得起。
连老白和老傅这样的人物都被杀得不着痕迹,他们冒头也只会惨死收场,那只强大的黑手就像是如来佛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他们宁愿选择相信傅管家被漠一刀所杀,也不愿追根究底。
为了多活两年,他们还决定靠向三王。
夜深人静时分,西王独自走进一间厢房,里头烟雾缭绕,熏香阵阵,厢房里站着一个人,一个西王熟悉无比的唐衣老者,他背朝门口,仰头望着墙上佛祖念念有词,默默中西王也没有出声打扰。
她悄悄地关上门,一脸恭敬的站着等待。
许久之后,唐衣老者才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平和看不出半点深浅,但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敬畏,他望了西王一眼就坐到她的面前,在后者恭敬鞠躬时,老者挥手让她坐下:“不用拘礼!坐吧!”
西王顺从地坐下:“谢明王。”
此人正是周氏王朝的周明王,谁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英国伦敦,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并不是沧桑和老龄,而是一种睿智和老练,他轻轻一笑,漫无边际的开口:“傅管家死了?你服了?”
“死了!服了!”
西王脸上划过一丝苦笑,点点头回应:“我直到今晚才知道楚天的可怕,无论是白纸扇、傅管家或我们,明明知道他会对老白和老傅下手,后者也做足了防范,但结果还是不可逆转的横死。”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叹息一声:“杀白纸扇和傅管家不难,三王任何一人都能做到,但要杀的如此水到渠成环环相扣,我们三人自问联手也做不到,老白为黑手党所杀,老傅为漠一刀所杀。”
“两人死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让人根本拿不住把柄。”
在西王无比感慨和吁嘘中,周明王始终保持着平静,随后淡淡一笑回应:“没错!这两起袭杀确实漂亮,不过最让人欣赏的是,两人被杀的动机,南王!黑手党担心白纸扇上位南王而下手。”
“青蛙、漠一刀不甘傅管家上位而袭击。”
周明王手指轻轻一转,意味深长的补充:“这个杀人动机完全站得住脚跟,也能堵得住千余名堂主的嘴,我本来还好奇楚天会拿什么理由杀人,想不到他只是抛出一根骨头就轻易灭掉两人。”
西王一愣,往深处一想叹道:“漂亮。”
“我这次不锸手,有两个原因。”
周明王的头脑转动很快,语气平淡开口:“第一,是我曾经答应过楚天不再涉及和胜堂事务,给他绝对的自主权力!第二,我知道你们心中对他能力多少有些质疑,就跟周氏王朝内部一样。”
“所以通过此事让你们心服口服。”
西王点头一笑:“彻底服了!”接着她又调笑着补充:“毕竟已经见识到楚天那惊人的手段,我如不想将来也像老白和老傅般死去,所以还是拥护他比较好,我想其余堂主也都是这种心态。”
“去吧,把袁伯郎带去走完最后程序。”
周明王目光淡然地望着西王,吐字清晰的开口:“让楚天顺利接管和胜堂吧;还有,以后你要来见我最好跟楚天打个招呼,免得他认为我还在暗中执掌和胜堂,这会破坏我和他的合作关系。”
西王神情一凛,继而低头应道:“明白。”
在西王恭敬离去之后,周明王转身站在落地窗玻璃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俯视着伦敦满目的灯火,喃喃自语:“楚天啊楚天,你没有让我失望啊,希望你能在伦敦立起中华之威。”
当周明王面对星空感慨时,漠一刀正定定地看着楚天:“你为何收留我?你可知道这后果这代价?”
一辆黑色轿车里,楚天露出一抹浅浅笑意,把一瓶伏特加丢给漠一刀:“我做事只讲兴趣,无所谓代价!你无意中替我除了心头大患傅管家,我帮你一把又有何妨?而且我能扛住任何代价!”
漠一刀身上有二十多处新旧轻伤,身体呈现一股虚弱和劳累,见到伏特加立刻灌入两口,他不担心楚天会毒杀自己,以楚天的霸道,杀他漠一刀跟杀一只狗没什么区别,所以这酒他喝得很放心。
烈酒入肚,精神振奋些许。
漠一刀看看外面不断退后的景物,又看看楚天一副淡然样子,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我能无意杀了傅管家,其实最该感谢少帅暗中放水,不然以三王的严密,我就是挺尸也混不进灵柩。”
“至少刺杀之后逃不出墓园。”
楚天没有正面回答这些问题,只是靠在座椅上开口:“你能杀掉傅管家纯粹是运气,跟我跟三王没有半点关系,就好像你那天能够从白纸扇的包围中杀出血路,全是老天爷不想你这么快死。”
那天?杀出血路?
漠一刀彻底恍然大悟,他算是明白自己为何能逃过白纸扇的追杀了,那天上百人提枪对他围追堵截,但在行进中不断有白氏护卫倒下,让他能够从容闯出一个缺口,想必那是楚天暗中帮自己。
随后他又想到青蛙前两天找到自己帮忙……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楚天在暗中推动。
“你怎么知道我会被白纸扇追杀呢?”
漠一刀抬起头望着楚天,如非楚天能够知悉他有危险,暗中派出人帮忙跑路,他那天几乎不可能杀出庄园,楚天坦然迎接上他的目光:“你杀不了我,还想要脱离漩涡,白纸扇必然要杀你。”
漠一刀默然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从袭击楚天开始……
他就成了楚天一颗棋子,无可扭转的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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