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普文洛轻轻摆手,平和笑道:“少帅,先请。”
楚天想也不想,啪的一声,棋子落盘生根,直取天元。
普文洛执白字,却没有直接下,而是笑问:“我还没下,少帅是否需要重下?”蕴含之意就是询问楚天,是否需要悔棋。
楚天哈哈长笑,眼神坚定的道:“普先生莫非我这棋下错了?”普文洛的神情并没有随着楚天而起伏,依旧是风平浪静的回道:“围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即边角最大,中腹的价值相对要小得多,因此,在布局阶段,应积极抢占边角,那才是真正的王道。”
楚天轻轻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我知道布局的原则是:先占空角,再挂角或缔角,再占大场,当对方形成模样时,要及时选择打入或侵削,只有这样,双方实空的均衡才能不被打破,可是楚天向来剑走偏锋。”
普文洛没再说话,而是赞许的点点头,随即他修长沧桑的手指从白棋盒里拈起一枚棋子,这个瞬间,普文洛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梵翻天覆地的变化,俊逸,优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让人迷醉的神秘贵族气息。
这盘棋下得天马行空,至少沙琴秀看不懂。
不过楚天的气势依旧咄咄迫人,大开大合显示出无所谓的状态,棋子嗖嗖嗖的攻向普文洛,而普文洛却像是谭湖水,波澜不惊却洞若观火,面对凌乱的黑子总是能够揣摩出楚天的意图,并提前半拍粉碎他的攻击。
十五分钟不到,两人额头都有些细汗,棋局也进入尾声。
当楚天轻轻落下最后的黑子时,沙琴秀终于知道什么叫画龙点睛了,楚天的黑子就像是一把锋利黑刀,气贯长虹的刺向普文洛的地盘,而后者没有挡其锋锐,而是以柔克刚的包含之势,紧紧贴着楚天的黑棋不动。
再锋利的刀,想要劈掉粘在刀身的棉花都是天方夜谭。
楚天轻轻叹息,苦笑着道:“和棋了。”
望着错综复杂的棋子,普文洛眼神闪过讶然,随即恢复平静道:“其实是我输了。
我比你痴长四十余年,无论是江湖阅历还是棋风造诣,我都应该远胜于你,但今日之棋费尽心思才扛住少帅进攻,我实在汗颜啊。”
楚天擦掉头上冷汗,谦逊回道:“是普先生承让了。”
普文洛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端起旁边的茶水仰头喝尽,随即开口道:“少帅,外面风大雨大,我想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不要过于叨扰少帅,我躲完风雨就会离开。”
楚天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笑道:“当然不介意,普先生尽管住,住到天下太平时再回西西里也不迟,我向你保证,这最强烈的风雨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就会汹涌而至,当然,风雨过后就会见彩虹。”
普文洛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回道:“好,不过烦请少帅帮我装部电话,我想要跟那些老朋友聊几句。”
这地下室,连鬼信号都没有。
楚天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好,马上安装。”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楚天就离开地下室。
走出几十米后,沙琴秀挽着楚天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楚天,那个普文洛绝不简单,你竟然这样就相信他?不怕他安装好电话之后,调来黑手党精锐围攻我们?不行,我让阿扎儿安装电话时顺便监控。”
楚天闻着沙琴秀身上袭来的香气,轻轻回道:“能够爬到黑手党教父之位,岂会是简单之人?不过普文洛虽然老谋深算,却不会有罗斯福出尔反尔的阴险狡猾,我们刚才的那盘棋,已经向双方的人格作了保证。”
沙琴秀微微愣然,脱口而出:“那盘棋有何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