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帮他打开,这才伸手将他怀中的文件夹抽出来,打开飞快地看了一遍——
整支mv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名水手在月夜中坐在礁石边唱歌,歌声吸引了海妖塞壬从深海中浮出水面——神话传说中海妖塞壬用歌声迷惑敌人再将其拖入海中杀死,而正当塞壬准备像往常一样施展歌喉将在礁石上唱歌的水手迷惑再将它淹死时,却意外地发现这一次的水手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年轻人。
塞壬趴在礁石边,耐心地跟水手唱了整整一夜的歌曲,水手虽然奇怪群为什么会在半夜涨潮时还会有这么个漂亮的年轻人在海中夜游,却十分高兴能够找到知己——一夜过去,当海平线那边的朝阳就要缓缓升起,水手逐渐变得疲惫,这个时候塞壬终于伸出了自己的魔爪,笑着邀请水手跟自己一块儿去捉鱼。
年轻的水手没怎么犹豫就轻易答应了他,殊不知自己正落入危险的境地。
塞壬将水手拖入海水中,想要淹死他,因为受到了海妖的迷惑,年轻的水手在即将溺水之前始终都保持着微笑的模样注视着他,那笑容和昨晚他们一块儿唱歌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样的笑容打动了塞壬,在年轻的水手被淹死之前,他吻了他。
此时,歌曲进入第二阶段。
年轻的水手在海边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是干燥的了,他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境——直到他在集市又遇见了昨夜跟他一起唱歌的那个漂亮年轻人……
两人迅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年轻的水手对对方说起了自己的航海梦,两人一拍即合,同时加入了最大的海盗组织——两人并肩作战,长年累月地迅速成为船长器重的大海盗,甚至在整个地中海中都享誉盛名,两人之间没有分歧没有猜疑,亲密无间……
但是每个月月圆夜,朋友都会显得疲惫让水手感到困惑,直到某一天,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年轻的水手假装与他的朋友道别晚安回到船舱,其实转头就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而后他亲眼看见他的伙伴在月夜跳入水中,双腿化作鱼尾,沉入深海。
受到了惊吓的他在第二日找到了精神萎靡的朋友,并询问他昨晚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塞壬老实坦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水手遭到了打击,而这个时候,又一次的遭遇战一触即发,两人甚至来不及多给对方一些解释的时间,就拿起兵器加入战斗。
而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年轻的水手受了重伤,鲜血涂满了整个甲板,所有的人都在替他惋惜,他们替他准备了裹尸布,将他包裹起来准备放归大海,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水手最好的朋友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他被扔进大海,站在甲板上的水手们忽然看见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卷起惊涛骇浪,整片海洋都变成了被血染成的红色……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歌曲进入末尾的高.潮配乐。
没有人歌唱,只有希德负责的单音发声,就像是最开始试音的那一天他发出的声音一般——在歌曲中人们会自然而然地带入海妖的鸣叫。
翻滚的水花,成串的水珠,细腻的泡沫以及粘稠的鳞片。
一缕阳光照入水中,光影之间,只能看见挥舞着的金属匕首,匕首狠狠刺入了长着鳞片的东西里面,迅速扩散开的绿色浓稠血液,凌乱的红色长发,从刚开始的透明变成了毫无生机的乳白色的鱼鳍……
当歌曲进入最高音部分,mv中,镜头需要给予特写的雪白匕首从鱼尾的最尖端开始一路划开,直到末端,浓稠的绿色血液模糊镜头,鱼鳞四散,整个画面是抽象而血腥的——
最清晰的画面就是塞壬重新吻了水手。
而后,歌曲高.潮部分结束,进入结尾部分。
年轻的水手在最初与塞壬相遇的礁石边醒来,正当他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死的时候,却在一低头时,看见了自己属于人类的双腿变成了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鱼尾。
在年轻的水手微微瞪大了双眼表现出了诧异时,mv至此直接结束。
“——剧情非常饱满。”
姜川客观地评价。
谨然头疼地说:“饱满过头,这是想干嘛,如果塞壬是女性角色我还能理解……”
结果是个男的。
还是希德。
这家伙长得是挺漂亮的没错,但是这样的东西如果真的拍出来,整个mv里两处毫不避讳的接吻以及散落各地的各种生动剧情,会足够让全世界的姑娘们疯狂——到时候,袁谨然和希德的“跨国恋”,和姜川的“三角恋”,各种新闻会铺天盖地……
谨然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海盗不允许女性上船,如果是女人的话,整个故事没得写。”
“…………我开始担心《利维坦》这部电影最终会被广.电禁播啊,来自导演和编剧的恶意在这mv里毫不掩饰地被揭露了……”
“大不了主题曲的mv不在国内宣传,这mv拍得好搞不好真的可以拿奖,题材很新颖。”
“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和希德接二连三地拍吻戏。”谨然眉间的皱痕能夹死苍蝇,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姜川这么云淡风轻、避重就轻的语气他就是有点不高兴,“如果你觉得我整天跟你在一起很困扰的话你可以直接说,完全没有必要把我推给——”
“我只是说这剧本写得不错,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姜川闻言也跟着皱起眉,“吻戏可以借位。”
“不用借位。”谨然收起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表情,冷漠地说,“我拍戏从来不借位,都是直接拍。”
姜川停顿了下,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问:“你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谨然冷静地说:“没有。”
话语刚落就被捏住下巴,整张脸被强制性地往上抬了抬对视上一双湛蓝色的瞳眸,谨然抿紧唇角,随即听见男人缓缓道:“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有什么事如果觉得烦可以直接说,不要找些有的没的理由来跟我找茬。”
在对方冷静的注视下,黑色的瞳眸之中,瞳孔微微缩聚。
片刻之后,他拍开了姜川的手,撇开了头看着窗外——尽管这会儿窗外白茫茫一片除了云层什么都没有,谨然顿了顿,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好得很。”
话语刚落,身边陷入一片沉寂,姜川不说话了。
谨然微微眯起双眼。
他并没有“好得很”,事实上,他烦躁得简直想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