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会厅从刚才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进入了一个鸦雀无声的二次元空间。
别说之前人们说话以及此起彼伏红酒杯碰撞的声音,整个宴会厅安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之前一直在弹奏各种音乐的钢琴手都停下了弹奏,伸长了脖子,愣愣地看着舞台上方。
二点五亿欧元,根据岗前汇率,折合人民币越为十二亿。
这样的巨额足够支撑起任何一部充满了世界一流特效后制的电影——比如《变形金刚》之类的整部电影制作费用——不,二点五亿欧元的制作费用甚至还是在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夸张对外公布的数字,实际上,二点五亿欧元的制作费,恐怕足够这部航海冒险题材的电影去拍第一部第二部甚至第三部……
《神秘种子:起源》的实际制作费用听说也只不过是大约一亿欧元不到而已。
看着站在台上聚光灯之下一脸镇定地宣布这件事的男人,谨然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疯了,第二反应就是他果然喝醉了——不顾周围所有惊愣在原地的人们,谨然伸出手将挡在自己面前抬着头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台上的服务生拨开,当后者迟钝地回过头看着他时,他冲他微微一笑,压低声音用温和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喝醉了现在在上面撒酒疯,可以请你们找保安把他拉下来么……啊,对了,动手的时候最好粗暴一点,他很凶。”
服务生露出了个迟疑的表情:“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趁着现在整件事还没有闹大,你们最好——”
谨然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余光看见从角落里杀出一个抖着啤酒肚看上去异常激动的身影——于是他闭上了嘴,眼睁睁地看着本应该无比恼火的曼德罗同他的请来的那个充当制作人的临时演员一块儿双双奔上高台之上,喜笑颜开地给了还站在上方的姜川一个巨大的拥抱。
谨然:“……………………”
最后的结果是,直到整个宴会散会,坐在暖烘烘的车上,谨然还沉浸在一个惊人的事实中无法自拔——
早上制作人先生跟他树洞了半天突然撤资的投资商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手党雷因斯家族,而姜川在国外的全名是雷烈德雷因斯,他有一个刚刚入狱的堂哥名叫雷切雷因斯,而作为雷切的同龄人,姜川现在是所有的雷因斯家族下任继承人中呼声最高的那个——是的没错,这就可以说明姜川的手表包包行李箱甚至内裤在内统统都是真货,不要问为什么他曾经穷出了血还在那里假装良民小明星,也不要问他的真实身份跟那个曾经用鸡蛋砸过他的黑最后在警察局里自杀有没有关系,更加不要问徐家姐弟最后落得的下场那出事手段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总之他是目前世界上规模绝对可以排名前三的黑手党家族旁系血脉的大少爷,备注,随时可以扶正的那一种。
他曾经一脸淡定地跟谨然说,安德烈蒙德不会特别嚣张是因为在蒙德家族的背后站着更大的势力,那坚定的语气并不是因为他看不起安德烈也不是为了安抚谨然,从头到尾他只不过是在描述一个他知道的事实:因为《神秘种子》在蒙德背后出资的家族就是雷因斯家族。
谨然觉得他的头疼痛。
想到早上他还笑得前仰后附地堆曼德罗说“我怎么可能认识什么黑手党少爷”这样的话,而刚刚,就在刚刚,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他发现自己不仅确确实实认识所谓的“黑手党少爷”,甚至就在不久前,他还跟他在酒店的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天雷勾地火……
过程中他打了这位“黑手党少爷”多少巴掌多少拳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他现在就想跪着谢谢姜川在挨了他几巴掌之后不仅没有拔出枪顶着他的脑袋还贱兮兮地伸过脑袋来亲他……
“…………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谨然觉得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涌上了脑袋,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且这个动作不小心地牵扯到了他身后的某个部位,他呲牙咧嘴地“嘶”了一声,变换了一个让自己的后面某处不那么受力的坐姿,他趴在车子的窗户上,降下窗子,任由外面的落雪落在自己的鼻尖,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着“雷因斯少爷”在其他公子哥儿的簇拥下从酒店大堂走出——
方余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谨然这个时候才发现,此时就连“递手套”“撑伞”这种活儿都轮不到经纪人先生来做了,因为有比他更高更帅服装更统一的一系列保镖训练有素地抵上一切,谨然眯起眼,又发现停在酒店前面那一长串的车其实很眼熟,年前他和姜川来柏林时,在飞机场外面就见过它们。
当时他还奇怪姜川凭什么能走贵宾通道。
现在他唯一好奇的就是他袁谨然——一个小小的明星,凭什么能跟雷因斯少爷一块儿走贵宾通道。
谨然脑袋搁在汽车窗户上远远地看着姜川,隐隐约约地他似乎感觉到隔着一条大马路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远的距离,谨然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对视,片刻之后,他看见姜川低下头跟身边大概是管家执事总之就是那些保镖老大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抬起脚,迈着沉稳的步伐往他这边走过来——
谨然愣了愣。
下一秒,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很怂地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将车窗重新升了上去——坐在车里,他听见自己胸腔之中心跳声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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