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凶色,就拔出戳在那个老板身上的刀子,往孩子的脖子上砍了下去。
只是刀子还没剁下去,忽然就听见嚓的一声,周围几个人一愣,定睛一看,顿时就英然惊呼起来。
那个拿刀子的家伙,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身子却依然站在那儿,腔子里的鲜血喷了一地。夏亚大步走了过去”那另外两个家伙已经吓傻了,夏亚一脚踹在一个人身上,直接将那人踹的飞了出去,跌在墙角的时候,口中喷血,已经不活了。
另外一个才回过了神来,丢了手里的棍子,尖叫一声就往门口跑”夏亚也不追他,随意一脚踢起来落在地上的刀子,那刀子飞出去,从那人后心刺进去,前胸突出,噗的一声,那人就直接倒在了门口。
夏亚举手杀了三人,也不过就是顷刻的功夫。
看着面前地上”那酒馆老板已经气绝,腰眼上被扎了几个窟窿,显然是那几个镇子里穿着农兵服的闲汉混混见财起意,行凶的时候杀了这老板。
那个孩子却爬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又看了看地上的酒馆老板,愣了会儿,仿佛张口要哭,但是却偏偏没有哭出来,只是身子一下一下的颤抖,死死瞪着眼睛。
忽然,这孩子跳了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根棍子,跑到墙角”对着方才被夏亚踢飞的那个家伙,当头就狠狠敲了下去。他人小力弱”棍子连连瞧在那人身上,砰砰作响,那人早已经被夏亚踢碎了内脏死透了,这孩子却哭也不哭一声,一下一下的奋力敲下去。
夏亚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孩子的后心,将他提了回来丢在地上。
这孩子这才松开了棍子,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亚略微一犹豫,终于没有扭头走开,而是叹了口气,将这孩子一把抓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大步走出了这家酒馆。翻身上了马,将这孩子丢在身后马背上,这才纵马出了镇子。
一路上,这孩子就在马背上,却是喊也不喊,也不乱动弹,只是无声的哭泣流泪,夏亚也不理他,只是纵马奔驰。
直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才在路边找了个林子停下休息。这孩子一丁点儿大,在马背上颠簸了半日,哪里还有力气?在地上站都站不稳,直接就跌坐了下去。
夏亚取出水袋喝了几口水,又将水袋递了过去。
这孩子无声接过,喝了两口之后,却忽然丢开水袋,扑倒一旁去,张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吐就吐了好久,直到把胃都吐空了,还趴在地上喘气。
夏亚走过去,又重新把水袋给他,让他喝了几口水,等他喘过气了,夏亚就把他提到了树旁坐下。
“哭够了?”
这孩子点头。
“吐完了?”
依然点头。
“酒馆的老板是你什么人?”
这孩子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夏亚:“叔叔。”
夏亚叹了口气:“你父母呢?还有其他亲人没?”
摇头。
夏亚皱了皱眉,不再多问,而是走到了林子里,片刻之后,却掏了一个鸟窝出来,里面数枚鸟蛋。
那孩子依然坐在原地,眼看夏亚回来,才忽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夏亚手里的东西,就自己跑到一旁。不多片刻,居然捡回来不少干树枝来,搭了一个火堆出来。
这孩子动手倒是颇为熟练的样子,让夏亚忍不住有些意外。
几枚鸟蛋丢在火里烤熟了,夏亚只吃了一个,其他都进了这孩子的肚子里。吃完之后,夏亚看了看天色,淡淡道:“睡了,明天赶路。”
半夜的时候,夏亚听见身边这孩子传来低声啜泣的声音,他想了想,终于没说什么。嗯来这么小的孩子,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被杀死在面前,没有崩溃已经算是难得了吧。
天色微亮的时候,夏亚起身,这孩子却早已经起来,火堆已经被他熄掉了,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夏亚。
夏亚其实早知道这孩子的动静,此刻坐起来,这孩子已经递过来一条打湿的手巾来。夏亚看了看这孩子手里的水袋和手巾,淡淡一笑,接过手巾擦了擦脸,才道:“以后别用水袋的水,那是喝的。”
“嗯。”这孩子乖乖点了头,然后充满希望的看着夏亚”低声道:“老爷,你,你买了我吧。”
“嗯?”夏亚一愣。
“我十岁,有力气,能干活了。我会生火,会做厨房里的活儿,还会劈柴,会喂牲口。”这孩子吞了吞吐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吃的不多的。”
夏亚面色不变,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却摇头:“老爷给取一个吧。”
夏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孩子”正色道:“你不用喊我老爷,你可以喊我叔叔。嗯…“名字么,用你自己的名字吧,自己的名字是家人取的,别换了。”
他心中却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孩子,忽然心里一动。
当年…………老家伙遇到我的时候,大概,…大概“…
大概也是像我现在的这种心情吧?
这孩子听的似懂非懂”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的时候,小小的脸庞上却有些坚定的样子。
“我,我叫兰斯洛。”
夏亚笑了笑,摸了摸这个小子的头:“今后你跟着我吧,“以后”嗯…”夏亚犹豫了一下,忽然就是一笑:“今后,你就叫兰斯洛?夏亚。嗯”就是这个名字。”
随后,两人却都没什么其他的话了,默默的收拾了一下,一大一小两人重新上路。
这小兰斯洛虽然是个孩子,但是性子却颇为坚毅,随着夏亚乘马赶路,在马背上颠簸”却一声不吭的忍着,绝不叫苦。
早上出发”到了上午的时候,远远的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哨卡”夏亚忽然就放缓了马蹄。
这哨卡显然也是叛军所有,只不过驻军明显已经被调走了,哨卡废弃掉了,原来的两边的营房空了出来,拦路的栅栏也被推倒在了路旁。
但是让夏亚脸色惊奇的是,远远的,这哨卡旁的旗杆上,却吊着一个人!
旗杆上这人双手被绑吊着挂在旗杆上,头发遮挡住了脸庞,一身原本是白色的袍子满是泥土,脏兮兮的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了。
这人被吊在旗杆上,身子随着风晃啊晃的,也不知道是昏过去的还是死掉了。
夏亚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之后,就挪开了眼神,他本不欲理会这些路上的闲事。
正要重新策马加快速度走过去,忽然随着风,轻轻的飘来了一声呻吟!
这地位的呻吟声随着风飘来,声音轻微沙哑,但是落在夏亚的耳朵里,却顿时就是一惊!
他猛然抬起头来,盯着那掉在旗杆上的人,脸色铁青!
夏亚飞身扑了上去,人在空中,已经随手扯断了绳索,将那人从旗杆上抱了下来,轻轻放在地上,抓起腰间的水袋就淋在这人的脸上,将头发拨开,一口水灌进对方的嘴巴里。
这人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来,眼皮微微撑开看清了夏亚的脸庞,顿时就露出惊诧和喜悦来。
“咳咳!哇!老,老爷!哇!老爷,老爷真的是你啊!呜呜呜呜,老爷!!”
夏亚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很难看:“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吊在这里的……多多罗?!”
这可怜的家伙,自然就是夏亚麾下的头号狗腿子,我们的大法师多多罗大人了。
只是此刻的多多罗,看上去却实在没有半点当初从丹泽尔城出发之后的风光模样了,雪白的乡衣法师袍已经破烂不堪,满是污泥,脸上也是胡子拉碴,更可怜的是鼻子和眼睛都是青肿,仿佛被人暴打过一样。
就连靴子也没了一只。
“是谁干的,多多罗。”夏亚心中怒气上涌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啊!
先…呵呵,是我。”
身后,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让夏亚陡然就是一惊!
猛然转过身来,就看见身后的一截土墙下,懒洋洋的半趟着一个人,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面孔英俊的近乎诡异,嘴角叼了一根草根,双手抱在后脑上,一副懒散的模样。
一看见这个家伙,夏亚的神色就越发的诡异起来。
“御!”
夏亚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同围,又看了看这个家伙。
以自己的实力,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居然都没有察觉?!
不过,很快,夏亚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故作轻松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啊……阿达。”
达尔文吐掉了嘴里的草根,笑着趴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唉,早和你说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