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颦眉,西陵虽说的如此明显,但他却不甘心,比起领国的国师,自然更加相信自己国家的人,巫长息只是不得已未知,若西陵愿意出手,自然更加放心便又问了一句:“神君当真毫无办法?”
西陵道声音寡淡:“生老病死,本是天命。本君自是不能逆天而为。”
公子扶苏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一步,对着西陵长长的作了一个揖。声音沉了一些:“西陵神君,扶苏此番不是以储君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儿子的立场,请求神君,救一救我的父亲,只当是满足扶苏拳拳赤子之心。”
公子扶苏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情之至,叶霜灯听的都有些唏嘘。然而方才公子乔松也与西陵说过差不多的话,知道没有说明,但是那时候西陵并不愿意救陛下,如今公子扶苏再说结果想必也是一样。
果然,西陵听见公子扶苏这番堪称肺腑之言的话,声音依旧寡淡:“每个人生死命盘之上皆已定好,无人可以妄加更改。”
公子扶苏还是再坚持:“神君修为深厚,哪怕是身处忘川之中,神君若想救,也定有办法。”
西陵这次回答的很简洁:“救不了。”
公子扶苏沉默许久,再问了一句:“神君是救不了,还是不想救?”不等西陵回答,公子扶苏再作了一揖,许是有些着急,他未加思索便将这话说了出来:“具扶苏所知,泽兰姑娘身重魔毒。神君都有办法化去,如今陛下不过是人世的病症,神君当真毫无办法?”
叶霜灯听的一愣,泽兰重魔毒的事情,公子扶苏怎么会知道的?况且他这话说的不太好听,几乎是要挟绑架着西陵救人。向来没人能逼西陵做什么事情,便是陛下对西陵都是礼遇有加,从不在西陵面前施加过什么压力,公子扶苏这话说完也有些后悔,奈何已经出口,不能收回,想来已经说了,便顶着压力,又添了一句:“陛下是明君,扶苏知晓太微宫不插手宫事,但是神君世代守护云泽,如今陛下有难,神君难道打算坐视不理?”
西陵目光毫无波澜,声音在月色里更为静谧:“本君护的是云泽,并非君王。”
公子扶苏觉得眼前有一股极大的威压,几乎压的他不敢抬头,西陵声音不见提高,语气也不见严厉,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其气势。这种威仪,即便是面对今上也未曾有过。缓了很久,公子扶苏终于问了出来::“忠于陛下,便不是忠于云泽么?”
西陵像是颦了颦眉,反问了一句,声音有些莫名:“忠?”
公子扶苏努力忽视掉那股威压,抬头看着他,目光闪烁:“神君世代守护云泽,这莫非不是忠臣,想必上一任的神君也应与神君说过。”
西陵顿了一会,转过身:“此事不该由本君告诉大公子,等陛下醒了,大公子亲自去问。”语毕,也不再管公子扶苏,直接顺着月色映照的小路离开,脚步没有半分停滞,公子扶苏方才说了这么多话,从亲情至君臣,然而半点都不能动摇西陵的立场。
他站在原地,有些愣神,任由月色拉开长长的影子。
之后公子扶苏没有跟上来,叶霜灯回头忘了几眼,确定离着他远了,扯了扯西陵的袖子,方低声问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西陵嗯了一声。
叶霜灯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你这是在观望呢,还是不打算救陛下?”
西陵反问:“你想我救?”
她问出这个话自然不是让西陵救人,一来她与今上没什么交情,更何况站在西陵的立场,叶霜灯明白西陵这么做的理由,摇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既然不想救陛下,为什么还要过来?”
西陵看向远处,淡声道:“注定的生死与人世的病症我不出手,只是另外一些事,我还却得护着他们。”
这句话让她思考了一些时间,头发被晚风吹的有些乱,她胡乱拨了一下,没拨好,再拨了一下,一边问:“另外的事情,是有关妖魔么?”
西陵停住脚步,将她头发压了压,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霜灯抬眼,奇怪的看着他:“那陛下这是?”
西陵接了过去:“中毒。”
这个回答不算太惊讶,叶霜灯只愣了愣就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难怪……”
今上的食材都有专人负责,更有人试吃,下毒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另外特殊情况除外,便是不经过御膳房,有其他人带来的。然而,会带来这个东西的,今上还会吃下去,必定是亲近信任之人的。
叶霜灯忽然想明白,那时候巫长息不说出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