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战,而且还是庆朝战败。可如今的情形跟那时全然不同,南海那些藩国当真是胆儿肥了,在那么强大的船队面前,仍旧敢炸刺儿?!
“若是单个藩国,确实没有胆子,如今事情有些复杂。那几个临近的藩国似乎已经结成了同盟,而且圣上怀疑,朝中也有势力对他们暗中支持,所以才会派我们过去。”贾琏对他老子也不隐瞒,将南海的情形讲个明白。
“嘁,怕不又是那位宇文老八的手笔。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这怎么还能有这样的斗志呢?!难道真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大老爷嘴里嘟囔几句,将目光放到儿子身上。看着他亦是斗志盎然的眼神,满腹的担心皆化作一句,“平安回来,不然老子的爵位就便宜琮哥儿了。”
送走了大儿子,赦大老爷只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对劲儿,看着宇文祜祜也哪哪儿都不顺眼。原先俩人属于“床头吵架床尾和”那种,可如今大老爷的气性可大了,生气起来能绷着脸,三五天都不搭理祜祜。
说起来也怪,赦大老爷越是这样,皇帝陛下倒是越发体贴了。甭管大老爷如何看他不顺眼,最后总能叫他扭转回来,俩人儿再和好如初去。
这俩当事人玩着不觉得累,倒是将身边看戏的人累得够呛。至少,怀大总管就常常想戳瞎自己。没见过这样儿的,俩人都一把年纪,眼看都奔五十了,还弄这年轻人的把戏,有意思么?啊,有意思吗!?
同样看不下去的,还有大明宫里的太上皇陛下。这一日,可不就将赦大老爷叫到了跟前儿,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就那么目光冷冽地打量着他。
大老爷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很快就委顿下来,脸上露出抹苦笑,“老圣人,您有什么话就只管吩咐,我听话便是。”即便心里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老爷他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恩侯,你可还记得,当年朕赏过一只狗给你。你并非真是个浑人,该当明白朕是个什么意思,能紧守自己的本分。但,如今你让朕失望了,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老圣人看着贾赦的目光仍旧幽冷,并未因他的乖觉有丝毫温度。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一条‘狗’嘛。”赦大老爷仍是一声苦笑,道:“老圣人,该如何处置我,您应是早有打算了。”
“嗯,你是朕看着长大的,若非……罢了,看在你祖母的份上,朕给你个机会,往南海去吧。那边的战事正紧,待战事结束,若你能平安回来,就算你过关。”老圣人说罢,便闭上眼睛,撵人的意思十分明显。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等宇文祜得知贾赦前往南海时,都已经是他离京三天之后了。听闻消息的一刹那,皇帝陛下就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他沉默了良久,待派人追去保护贾赦之后,才健步如飞地去了大明宫。
当日,大明宫中充斥着父子两人的咆哮,而在其中伴奏的,则是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皇帝陛下实现了他曾经对贾赦赦的承诺,干脆利落地将整个大明宫砸了个无敌下脚,也将他的上皇老子跳脚。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太上皇,你最好祈祷赦赦能平安回来,否则……”
他后面的话并未说完,但太上皇陛下却明白那未尽之意,心中当即一凛,不禁质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来。话说,他老人家确实是为了儿子好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
当夜,宇文祜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借着月光久久地遥望向南海。
贾赦赦,你给朕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