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什么货色都能看得上,会沾染她才怪呢。”琏二奶奶此时已没了方才的悲苦,神色间倒颇有些镇定得意。
林红玉仍小心地为凤姐按着肩膀,口中奉承道:“叫奴婢说啊,二爷心里只有您,奴婢跟了您这些日子,可从瞧见过二爷沾惹过别人呢。那鸳鸯虽然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怕也入不了二爷的眼呢。”
王熙凤闻言勾起唇角一笑,似乎对这话十分受用。但转眼就又叹了口气,一手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神情说不出的惆怅,心中暗道:“若非是我这肚子不争气,也用不着在荣庆堂受那气。我虽是孙媳妇,可好歹都还是朝廷四品诰命呢,若是膝下有了嫡子……”
她方才跟琏二哭了半晌,一则是心里觉得委屈,一则是挨了训斥颜面受损,可更重要的,却是她为了逼琏二表态罢了。从心来讲,金鸳鸯带给她的压力不可说不大,毕竟那是荣国府丫鬟间的头号人物,算是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比之一般世家小姐也不差多少。若是没有那日的蠢行,配给琏二还真不委屈他。
不管如何,她王熙凤总要尽快生下嫡子才行啊!
……
“您到底为何要气成这样啊?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她说给我当姨娘,就能给我当姨娘不成?不过是房里多了个人罢了,整日里身边那么多人围着,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不成?”书房里,琏二爷给他老子亲手奉了杯茶,便坐在一旁劝着消气。
赦大老爷确实气得不轻,不过却不是冲着自家儿子,而是荣庆堂的那位。老爷他都已经决定不计前嫌了,那边却仍没完没了地作妖,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有什么冲着老爷他来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简直不可原谅。
“哼,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儿。”大老爷狠狠地灌了杯茶水下肚,略略消散了一些怒气,“赶紧的,把金鸳鸯放出去,让她该干嘛干嘛去,若是那边问起来,只管说是我的意思便是。”
“那倒用不着,暂且留她几日,我琢磨着那边该是打着什么算盘,咱们总要看个究竟才是啊。况且,那边总是这么闹下去,总是让人厌烦的,也该有个了结才行。既然丢了诰命都没能学乖,那恐怕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剩下……”琏二爷又将茶杯给他老子添满,嘴里浑不在意地说道。
虽然自己也觉得贾史氏很烦,但赦大老爷闻言还是皱了皱眉,道:“琏儿,你有什么打算?你可记着,你是打算在仕途上走下去的,有些事可是不能沾的。事情只要是做过的,总会留下痕迹,说不定何时就会对你产生影响。”
琏二爷闻言在心中微哂,他这位老爹就是太过心软了。他顾忌着给别人留下余地,却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会这样对他。那老太太赏下来的金鸳鸯,恐怕更多只是个挡箭牌罢了,还不知道埋下了什么后手呢。若是不一次将事情了了,谁还有工夫日日防着他们不成?!
罢了。前两年在锦衣卫当差,让他开了眼界也长进许多,也磨砺了他的心肠,这些事交给他这做儿子的便是了。而他家老子,只管研究自己感兴趣的玩意儿,顺带着跟皇帝陛下套好交情便够了。
“您放心吧,我也是锦衣府出身的,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又岂会不知道。再说了,我在特种营里,每日里忙着呢,哪有工夫跟她们这些女人纠缠。家里有太太跟您那儿媳妇在,她们两个的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整治起人来利索着呢,谁也出不了幺蛾子。”
听着儿子的这番话,赦大老爷有些半信半疑的。说来也是惭愧,自从老爷他将儿子调.教出来之后,越发地琢磨不透这小子了。原本就是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罢了,可如今不过几年的功夫,竟有些深不可测的意思了,让老爷他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自豪。
不过,这会儿被儿子顺了气之后,大老爷倒是冷静了不少,旋即便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做了。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又是在凤丫头手底下讨生活的,想要做成什么事还真不容易。尤其,金鸳鸯那丫头,也不像是什么心思深沉的。
心里这么想着,赦大老爷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一旁的贾琏看见也松了口气。他家老爹也算是个异类了,当初在小汤山庄子的时候,他还当老爹是个多么莫测的人物呢,但事实上……
好吧,他老爹确实是个莫测的,但却不是神秘莫测,而是……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