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有一人也是摇头,怅然地说:“原想着把贾元春送到当今面前,等她日后生下皇子,那贾家便成了外戚。到时候且看着,当今还能不能那么宠信他贾赦。便是短时间里也许不妨事,可总有君臣离心的那么一天。便是贾赦仍旧忠心耿耿,但当今却定是不会放心的。只可惜,功亏一篑啊。”
“这本就是小道而已。”八王爷端起茶呷了一口,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心腹们,道:“荣侯确实在宁波那边造了新船,虽还不清楚到底如何,但肯定比如今的海船优秀。这个荣侯贾赦啊,真是本王倒是看走了眼。”最后这一局,其中的赞叹十分明显。
“谁说不是呢。这贾侯爷还真是个深藏不漏的,心思之深沉,处事之谨慎,世所罕见啊!一个世家纨绔,当了二三十年的废物啊,谁知人家竟是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只等着当今一登基,人家可不就立马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了嘛。啧啧,这股韧性及耐性,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说话之人一边夸奖着赦大老爷,一边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另一人,笑道:“王大人,我看您家可是做了个亏本生意,当年的联姻对象若是这位荣侯,如今怕是也跟着飞黄腾达了吧。”言语中的讽刺挤兑之意明显,让人听了只觉刺耳。
他话中的王大人,正是现任九省都检点的王子腾。这王子腾原本并不是他们一伙儿的,原本算是太上皇的人,后来才暗中投靠了八王爷。只是,这人确实有些本事,又在海贸、海船这事上帮了王爷大忙,如今在他们这群里面,倒有了些后来居上的架势。
王子腾的脾气并不算好,被人这么挖苦自然没有好脸色,乜斜了说话之人一眼,向着八王爷拱手道:“王爷,臣报效之心可表天地。”
说起来,王子腾也是有苦自己知啊。他又不是闲得慌,不去投效当今圣上,偏偏要跟失势的王爷搅在一起。这,实在也是情势所逼,他没有办法啊!
京营节度使,又被称为京城的九门提督,职位也许不高,但位置有多紧要啊!可今上登基之后,他也不过在那位置上蹲了不到仨月,就被撵去做九省统制了。什么奉旨巡边啊,见过连丝毫处置权都没有的钦差么?看似好像是升官,可手里的兵权丝毫不剩,便是比之前都显得落魄。
这几年下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今上怕是给他打上了老圣人的标签了,那是再不会重用于他的。可王子腾不甘心啊,他才四十来岁,正是该力争上游的时候,怎么能就这么被闲置下来呢?他倒是有心去跟今上表表忠心,可人家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啊。
本来,即便是如此,他倒也没打算投靠八王爷,可谁让当年他脑子一热,做了错事呢。今上南巡归来的那场刺杀,其中便有他的手笔,害得他一上了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王大人不必如此,本王心里都明白。”八王爷向着王子腾摆摆手说道,又暗暗给了说话那人个警告的眼神,方道:“如今咱们的船队也出海几趟了,带回来的消息也不少,倒是让本王也大开了眼界。外面的天地是那么大,倒是显得咱们庆朝有些小了。”
“这些年来,咱们都只顾得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倒是不知道外面还有那么多地方,能够让咱们去发现,去统治的。以本王之见,咱们如今有船有人有武器,倒是可以先捡几个好地方,打下来做个根基。开疆拓土,乃是不世之功,也不能都让皇上去操劳,是不是?”
八王爷这话说出来,众人便是一静,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念头——王爷这是开始准备退路了!
说什么开疆拓土的功劳,那不过是往脸上贴金罢了。八王爷的心里,大概也是对未来的形势不太看好,正好又有了往外发展的能力,才想着万一事有不谐,便带着家眷、下属们远走海外,到外面去自立为王呢吧!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却也没人傻不愣地说出来,反倒纷纷点头赞同,皆称王爷勤勉国事,为君分忧,乃是朝廷栋梁。
其实,八王爷能这么想也很好,很随他们的意。如今朝廷里,他们早就处于劣势,若是再没了老圣人的暗中支持,怕是八王一党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本来他们还在想着退路,谁知八王爷就先提出来了,果然是善解人意的贤王啊!
八王爷淡笑着看过去,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难怪老子斗不过老四。唉……当初挑伴读的时候,老头子怎么就没给他一个赦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