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琏二爷是误会了他老子的,赦大老爷也干脆将错就错来着。
贾琏当初在锦衣卫时,干的就是为皇帝、为国库追债的事儿。他能干得那么铁面无私,跟大老爷干脆利落地还了国库欠银很有关系。不然,少不得会被人拿着贾家的欠银作伐子,让他先跟自己干仗去。
那时贾琏问过他老子,那么一大笔银子,是从哪儿弄回来的。他当然也是好意,生怕他老子为了银子,去干了什么糊涂事。赦大老爷因着跟宇文祜有所约定,是以也没跟儿子讲明详情,便拿着祖父起存的那笔库银说事。
真实的情况是,还国库的银子是大老爷挣出来的,跟那笔存银没有关系。至于为什么贾母他们找不见那笔银子,那是赦大老爷给它们换了个地方而已。他明知道贾史氏和政老二他们正为建省亲别院筹银子,会把那银子放在原处等他们才怪。
面对贾赦的问题,贾母选择了回避,她总不能说是为了建太妃娘娘的省亲别院吧。这事儿虽然是荣国府的荣耀,但总比不过归还国库欠银。毕竟,那是朝廷的政务。
只见她拿帕子遮了脸,声带哽咽地道:“我这老太婆是个内宅妇人,也弄不明白外面的事,只知道听从长辈们和老太爷的吩咐罢了。公公、婆婆当年都留下过话,那笔存银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许动用的。这话,贾赦你也是知道的,却为何……”不从祖训?!
贾母的话没说完,但几人都能听出未尽之意。这就是在指责贾赦了,说他不过是为了还库银,便将祖父、祖母再三吩咐不得动用的存银给用了。也是,在她的眼里,归还国库欠银那就不算个事儿,哪里值当动用那命根子呢?
琏二爷一听这话就气笑了,看着贾母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他就是办那件差事的,自然知道拖欠库银不还的是个什么下场,光是经过他手的,抄家问罪、阖家发配的就不知凡几。特别是有几家数目最大,又死拖着不还的,菜市口的地都快被他们染红了啊。
荣国府的欠银数目,虽不是名列前茅,但也是排得上号的。当时那种情况下,若是他老子死拧着不还银子,以他老子今上宠臣的身份,定时会被阖朝上下当成靶子的。若是那样的形势下,都不算是万不得已的话,琏二爷还真不知道,在他这祖母心里什么时候才算。
难道说,就是眼下修建省亲别院的时候?
就在琏二爷打算再挺身而出时,被他老子一把摁住了。赦大老爷给了儿子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打算让他再跟贾史氏对话。他这当老子的落个不孝的名声便罢了,反正他这辈子也差不多到顶儿了,背后又有祜祜挺着,名声于他并无大碍。
但他儿子却是不同,琏儿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没必要为了贾史氏,给自己添个不敬祖母的名声,不值当的。再说了,老爷他还能对付不了她?
“我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当时的情况很严峻,不还上欠银怕是就要抄家夺爵了。我是个不肖的,得了祖父、祖母的错爱,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败落。老太太,我这也是万不得已啊。”大老爷说着,也是眼眶发红,都要掉眼泪了。
老爷他也是命苦啊!
当年为了接驾去借国库银子,是贾代善那死要面子的干的事儿,而且一借就是一百七十万两啊,也不知都花到了哪儿去了。他倒好,风光过后一蹬腿儿一闭眼走了,还银子的事儿倒落到了老爷他头上。老爷他含辛茹苦地把银子还上了,却连声好都听不见啊。
贾母听了心里就暗恨不已,目光如刀一样刮着贾赦。
当初这孽种跟她提还库银这事的时候,她就该把那笔存银挪到自己手里的。哼,还当她不知道呢,什么归还欠银、万不得已,都不过是这孽种的借口罢了。孽种手里又是作坊,又是船队的,还能差还国库那百十万两银子?还有……
还有邢氏那个作坊,不也是这孽种给了方子才弄起来的?什么陪嫁里找着的,她根本就不信。邢家是什么货色,她还能不知道?那是她特意为了孽种选的破落户,怎么可能有那样金贵的好东西。
孽种就是孽种,枉费她将他养活大了。有了好东西不知道孝敬于她,倒是给个无知妇人胡来,个不孝的东西!有什么好事不知道提携自己兄弟,倒是把外人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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