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贾敬此时也认出来了,赶紧一撩衣袍便要跪下行礼。只是半道儿就被怀仁给拦住了,知道圣上并不喜人知道他出宫,一切礼数就暂免了。
赦大老爷则不管这个,欢蹦乱跳地来到宇文祜跟前,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还带着琏儿和蓉儿,可是听说我回来了,特意过来找我的?我还说明儿就进宫去呢,咱们也有几日没见面了,我有些好东西想跟你说说呢。要不改天你也跟我去庄子上,那儿可暖和了……”
一到冬天里,大老爷便不爱出门儿,又有宫里的两个圣人放纵着,便干脆请了长假,不但不去工部照面儿,便连早朝也不上了。小汤山那儿是个温泉庄子,赦大老爷又改造了地热体系,是个冬日猫冬的好所在,是以到了那儿贾赦便不怎么出门,便连皇宫也少去了。
在庄子上有儿有女有孙女的时候,赦大老爷倒也不怎么觉得,可此时乍然见到了宇文祜,便忽然发觉自己竟是对他十分想念。一看见他出现,便情不自禁地跑过去卖乖。
皇帝陛下却哼了一声,并没给他好脸儿。赦大老爷瞅他那眼神儿,分明是在说“等会儿再跟你算账”,一时之间有点儿懵,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他祜祜了。
“贾敬,你也是两朝的老臣了,当年又是正经进士出身,怎么念了几年经之后,便连规矩也含糊了?荣侯乃是太上皇钦封的一等侯,爵位在你之上,你虽是他同族堂兄,却也不该如此以下犯上。毕竟,国法大过家法。”宇文祜来到贾敬面前,沉着声音斥道。
叫你手贱!贾敬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忙躬身认错道:“是下官无礼了,您的教诲,下官日后定当铭记在心,绝不敢再犯。”
得,当今也不知道是吃了恩侯什么药,当年做伴读时便护得紧,他就没少被扔白眼。后来这二十来年倒是疏远了,可这几年就又护上了,倒比当年还变本加厉,跟眼珠子似的,旁人拧一下都不行。
赦大老爷却不以为意,拉着宇文祜就往隔壁侯府去,嘴里还嘟囔着,“这有什么的,大哥哥也没使劲儿,你看,连红都没红呢。倒是祜祜你,哪回敲我脑门儿不是下了力气的,又疼又红不说,说不定还得起个大包包。走,走,这么冷的天,跟我去家里暖和暖和……”
贾蓉在方才圣上喝斥的时候,便已经为祖父捏一把汗了,此时见赦叔祖将圣上拉走了,才长出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渍。他看了看贾琏之后,便紧走两步来到祖父身边,将人扶住了道:“祖父,方才可吓着我了,往后您可别再跟赦叔祖动手动脚了……”
贾琏本已经举步要跟上他老子,闻言淡淡地睇了贾小蓉一眼。这孩子在特种营里近一年,虽然已是大有长进,可身上的纨绔性子还尚在,且得好好磨练磨练才行呢。别的不说,至少每日的十里越野,负重就得加倍才行。
“不会说话就别胡说,什么动手动脚,词不达意的,这些年的书都白念了?”孙儿在自己耳边絮叨没瞧见,贾敬却注意到侄子那小眼神儿了,当即便咳了一声打断孙儿,装腔作势地训斥道。
圣上对那什么特种营保护得十分严密,蓉儿便是回家也从不曾说过什么。可贾敬却是从贾赦口中探知了一二,明白那里面的训练苦得很,而且艰苦程度全凭教官的心情。这小子嘴秃噜乱说话,若是叫琏儿记上一笔,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
唉……他可怜的孙儿,当初那玉面朱唇佳公子的模样,现在愣是被练得又黑又壮武二郎似的。
琏二爷向贾敬躬躬身,迈大步追上圣上和他老子,一挨得近了便听见……
“我敲你那是天经地义的,就你那经常不着四六的性子,不敲得重一些,怎么能长记性?”宇文祜一点儿没给赦大老爷留面子,冷哼一声道:“怎么,我敲你你还不满意了怎么着?出去打听打听,便是我几个儿子,也不是哪个都稀得敲的……”
呵呵!贾琏闻言眼神闪动,正对上身侧怀仁递过来的目光。琏二爷发誓,他绝对从这公公的眼神儿里,瞧见了——同情!
“那我又不是你儿子……”
等到了荣侯府落座,赦大老爷同宇文祜才停了拌嘴,大老爷问道:“你去了琏儿营里,这时候还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宫门差不多都要落锁了。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琏儿建议特种营也要训练海战,想要带队到海边寻个岛屿练兵去,所以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宇文祜说罢看向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