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嗯?”
“玄……烨。”
“嗯。”康熙应了声,侧过身子,一粒粒地解开她的盘扣。皇后的喜服沉重,一层一层地,几乎叠了有四五层。江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动作,缓慢且轻柔,整个人几乎要腾地烧起来。
康熙见此情形,禁不住又低低地笑出声:“怎么,仿佛不认得朕了?”
江菱别过头去,低声道:“皇上又来了。”又在揶揄。
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有些微烫。“是玄烨。”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的,慢慢地说道。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江菱呜了一声,仰起头,微微地喘着气,重复道:“玄……烨。”
厚重的喜服被层层剥落,雪白的中衣在大红绸缎上铺展开来,如同倾泻的牛乳。
康熙沉沉地笑了声,道:“从今往后,便如此罢。”又将江菱的手按在自己的领口上,捏住她的两根手指,轻轻解开了一颗扣子。龙袍上繁复的花纹倒影在烛光里,隐隐有些龙涎香的气息。她有点魔怔了,顺着康熙的手,一颗颗地解开他的盘扣,褪去那件明黄的龙袍,紧接着两件厚重的喜服都被他丢到地上,又是一室纷繁的影子。
江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跟前,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一个细微的动作,令得身侧男子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金红的大帐悠然垂落,一室的朦胧烛影,恍惚间可以听见烛火的噼啪声。江菱闭上眼睛,将思绪全然放开,轻轻唤了一声玄烨。
回应她的,前所未有的狂风骤雨。
红烛在空气里静静地燃烧着,更漏淅淅沥沥地漫过了又一道刻线。
“别……”江菱埋首在薄被里,低低呜咽道,“真的不成。”
刚刚已经被他连续折腾过三次,再来,明天一早便要散架了。
江菱总算知道了正当盛年的含义,尤其是自己身边的这位,简直是不知餍足。即便她的身子要经得起折腾一些,也架不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更可气的是,她的恢复能力其实不错。
她用力地捶了一下被褥,呜咽道:“真的不成了。”
身后传来康熙沉闷的笑声。“明儿不用上朝。”他伏在江菱的耳旁,低声道,“你三日三夜都要住在坤宁宫,比起朕来,倒还要清闲一些,难得有个纵情的机会,皇后便允了朕罢。”
简直是一如既往地歪理,且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
江菱埋首在被褥里,呜呜了两声,可惜无效。
等到停歇下来时,室内的红烛已经燃烧泰半了。新婚夜的红烛不能熄,江菱便唯有干看着,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康熙侧过身子,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又含笑望着她,有些揶揄地问道:“可还好么?”
江菱呜咽了一下。
她真不该跟个擅骑射、敢亲征的皇帝计较。
康熙俯身吻了吻她的长发,温言道:“等明日一早,朕便让人来给你瞧瞧,可好?”
江菱无力地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倦倦地嘟哝道:“瞧些什么?”
康熙闷闷地低笑出声:“自然是给你瞧瞧身子,再好好地养一养。”
江菱抬头瞪了康熙一眼,可惜目光仍旧是绵绵软软,全然没有半点力气。康熙侧过头,吻了吻她的眼睛,续道:“等再过些时日,南边儿的贡品送到京城,便送到翊坤宫去罢。朕琢磨着,总归是有些效用的。”语气仍有些揶揄,又引得江菱瞪了他一眼,但仍旧是无用。
江菱埋首在他的颈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康熙又笑了片刻,才拉过一床薄被,轻轻盖在江菱身上,温言道:“睡罢。”
许是看出江菱真的累了,他没有再折腾她。
江菱在康熙怀里嘟哝片刻,又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目光里如同蒙了一层水雾。摇曳的烛影里,康熙仍旧在笑望着她,目光里有着些温柔的怜意。江菱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康熙的眼睛,又被他攥着手,反反复复地摩挲着,揶揄道:“顽皮。”
江菱重新埋首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顽皮,那便顽皮罢。
康熙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边手轻抚着她的肩背,动作极是轻柔。江菱在他的安抚下,居然真的有了一点儿困倦之意。无意之中,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一张纸条,从薄被里伸出胳膊,将它攥在了手心里。是康熙刚刚留给她的小抄。
她将小抄在康熙的胸口上铺展开来,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会想到,给我这个?”
康熙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拇指摩挲着那张纸条,笑着解释道:“瞧你白天有些恍神,便抽空给你写了张条.子,免得让典仪官们不悦,又要再来一回。”
江菱怔了怔。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偶然间的恍神,都留意到了。
她将小抄在他的胸口逐一抚平,目光落在那些整齐的小字上,一字字地念出声来。
康熙又低低地说了声“顽皮”,却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闹。江菱念了一会儿,便将那张纸条仔细折好,放到了枕头底下,又重新埋首在康熙怀里,阖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肩膀,又是一阵细微的颤栗。
康熙低下头,看着他的皇后,不觉又多了些笑意。
不知不觉地,江菱在他怀里沉沉地睡过去了,呼吸清浅且平缓。康熙看了一眼外面的红烛,计算了一下时间,预计能烧到明天上午,便又将金红的帐子扯落了一些,亦沉沉地睡了过去。
红烛在室内灼灼地燃烧着,一点点地,慢慢地变短。
长夜将尽,天光微明。
江菱稍稍动了一下,在康熙怀里醒了过来。微蒙的天光透过窗棱,在金红的帐子里投下一些淡淡的影子。康熙仍未醒来,墙角的更漏已经漫过了卯时二科的线。
哦,对了,昨晚他说过,今天不用上朝。
还说了什么来着……
三日的大婚?!
江菱想到“三日”二字,目光微闪了闪,耳根隐隐有些泛红。她悄悄地自康熙怀里起身,将地上的一件外衣拾起来,裹在身上,走过铺了一层毯子的正屋,到了偏殿里。
在她的身后,康熙缓缓睁开眼睛,在金红的帐子里半坐起来,枕着自己的胳膊,闲闲地看着她。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偏殿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康熙莞尔一笑,亦挥开帐子起身,自己披了一件外衣,亦走到偏殿里。里面空荡荡的,唯有一个浴桶安放在正中。江菱正在里面,乌发松松挽起,露出雪白的脖颈,还有些蒸腾的雾气。
看样子,是她自个儿害臊,屏退了服侍的宫人。
康熙脚步停顿了一下,又低低地笑了声,朝江菱那边走去。
身后乍然而起的脚步声,吓了江菱一跳。她回身望去,才发现康熙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了,正朝着这边走过来。江菱匆匆忙忙擦干净身子,裹着一块长长地棉布,给康熙问安,耳根儿又有些微红。
康熙抬起手,拭去她鼻尖上的一滴水珠。
江菱的表情僵住了,隐隐又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康熙将她整个儿都揽在怀里,靠在她的肩头,亲昵地问道:“皇后一早便起了,不知昨夜歇息得可好?”
江菱唤了一声皇上,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又朝隔壁的正屋走去。
“皇……”江菱抬起头,蒙住他的眼睛,有些不安道:“这个、这个有些不好。”
康熙的眼睛被她蒙住,眼前顿时便看不见了,唯有指缝间漏下来的一些光亮。他停住脚步,侧头看着江菱,眼前的那只手无声无息地滑落,攀附在他的肩头。直到这时,康熙才留意到,她的手臂上,全然是自己昨晚留下来的痕迹。
江菱埋首在他的怀里,讷讷道:“这不是、不是白昼、宣yin么?”
康熙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居然认同道:“所言不错。”
江菱见到有希望,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道:“这个、怕是不妥罢?”
康熙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有理。”便将江菱放了下来,攥着她的手,到正屋去更衣。江菱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宫女们刚刚送来两套新衣抖开,替他们两个都换上了。从头到尾,康熙都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笑看着她的动作。
江菱本以为,这事儿到此应该结束了的。
但当天晚上,康熙才真真切切地让她知道了,什么才叫“所言不错”。
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