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皱了眉头,他相信禾苗的直觉,同时也冷静地意识到,如果当时何蓑衣真的在里面,那何蓑衣一定是遭了不幸。
“为什么不进去?”他轻抚禾苗的头发,轻声问道。
禾苗的眼眶有些发红,她吸了吸鼻子:“因为不想让爹失望。他若还活着,并且真在里头,那就是一个圈套。我进去,不但救不了他,还会丢掉性命,他会伤心失望。他若已经不在了,我就要努力活着,为他报仇。所以我没进去,只是始终还很难过。”
她在那个别馆里待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出去乱闯,是因为意识到红衣身份不同寻常,也是因为想到不能轻举妄动,必须一击而中。
她对着红衣若无其事地笑,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现,每一天都是在煎熬。
总觉得自己非常无能且不孝。
禾苗翻个身,将脸埋在圆子的腿上,一动不动。
一会儿功夫,圆子就觉得自己的袍子和裤腿全都湿透了,温温热热的,是禾苗的眼泪。
她很少哭泣,更少在他眼前流泪。
这样的哭,是真心将他当成了依靠,不再将他当成外人。
圆子就觉得内心的涟漪一点点地荡开去,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苗苗,你很好,我一直怕你经不住诱惑把自己赔进去,现在不担心了,伯父若知,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禾苗越哭越凶,其实她那天突然看到圆子出现在百尺的院子里,当时就忍不住眼泪了。
家庭变故以来的所有压力,累积到现在,她忍不住了,她需要发泄,不然她怕自己回去后就会忍不住把红衣抓起来,逼着红衣交出何蓑衣。
“皇长女会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做那件事吗?”禾苗有点担心,毕竟这个皇长女看上去非常精明而且很有耐心。
“我们推波助澜呀。”圆子对于这件事非常胸有成竹。
他和禾苗开玩笑:“你除了勇武之外,心眼还不够多,必须加强练习啊。”
禾苗服气地说:“你心眼是比我多,在这方面,我不如我阿爹良多。”
圆子微微笑,等于默认。
随即禾苗很欠揍地说:“但你心眼再怎么多,你还不是要来找我,即便这么危险。”
圆子垂眸看她,见她眼里闪着得意却幸福的光芒,他就笑了,沉声道:“没错,我想一件东西想了那么多年,没有得到就松手,岂不是亏了十多年的光阴?”
禾苗说:“你说我是东西?”
圆子说:“我错了,你不是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禾苗揍他,二人笑闹了一场,气喘吁吁。
圆子说起他在昭王府的遭遇:“魏紫昭是很冷静的人,对我非常警惕,她让我明天晚上伺寝……”
禾苗瞪大眼睛:“什么?你竟然来真的?”
圆子同样睁大眼睛看着她:“明天是一个很重要的关口,我若不去不能忍,便从此失去了这个机会,也会让萧杨心生疑虑。同时,我要让皇长女感受到威胁,她才会加快速度动手,否则时间拖长,她回过味来,这件事就办不成了。因此,你需要做一件事,确保我不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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