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天地如此美好,一切都是甜美的。
直到突然听见一声咳嗽,二人才猛然回魂。
何蓑衣、白洛洛站在不远处,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们看,眼神嗖嗖的,像是再往外射刀子。
禾苗十分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圆子十分胆大地往前跨一步,把她藏在身后。
“侄儿见过伯父、伯母。”他把篓子递给何小二,彬彬有礼地行礼:“二老远道而来,想必一定辛苦了,请随侄儿入营喝茶歇息。”
白洛洛很生气:“不必,我们有急事,立刻就要走。”
禾苗胆战心惊,她从未见过父母的神情如此可怕。
她娘也就算了,反正经常都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见惯不怪。
可是她爹的眼神不对,简直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她想也不想,立刻拉了圆子一把,闪身上前,想把圆子挡在身后,同时谄媚地笑:“爹、娘,你们怎么才来呀,我可想你们了!”
圆子发现她的小动作,立刻又把她往身后藏,再次盛情邀请何蓑衣夫妇入内休息。
白洛洛想发飙,何蓑衣理智地拉住她,微微颔首:“的确是有点累了,连日奔波,也没睡过安稳觉,我的胃有些疼痛,需要休息。”
禾苗一下子心慌了,她知道老爹的胃不好,似乎是年轻时被伤到过,因此吃东西很讲究。
辣、硬、热、冷都不行,还必须很有规律,不能饿着,也不能吃得太饱,否则就会很不舒服,很疼。
她曾经看到过老爹胃病发作,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时候她就特别害怕他会死掉,丢下她不管。
她赶紧跑上去扶住何蓑衣:“爹,我扶你进去。”
何蓑衣笑笑:“你还好?我和你娘很担心你。”
白洛洛还在生气:“谁担心她了?没良心的丫头,你爹为了你病都犯了!”
何蓑衣骂她:“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没看见吓着孩子了吗?”说着,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嘴唇失了血色。
禾苗内疚成狗,差一点点就流泪了,含着泪花扶着何蓑衣往里走,完全顾不上圆子了。
圆子有点尴尬,同时又有点惴惴。
他大步上前安排何蓑衣夫妇的住处,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一个清净的帐篷,再让人去请军医过来。
何蓑衣半点没有为难他,只是躺到床上就昏睡过去了,临睡前只留下一句:“我想吃粥。”
圆子立刻安排人熬粥,白洛洛说:“还是我去吧,他胃病犯了很挑嘴,粥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稠。”
这么热的天气赶了这么远的路,禾苗怎么忍心让她去熬呢,自告奋勇:“我去,我去,娘陪着爹,歇会儿。”
又指挥何小二、何小三:“去打水来,别偷懒!”
一家子忙里忙外的,圆子想了想,索性告辞:“你们歇着,我还有点事儿,稍后过来看你们。”
何小三不舍得那一篓子鱼虾,追着圆子说:“记得让人立刻收拾好呀,不然可惜了。”
圆子微笑:“好!”
何小三吸溜口水,转头就挨了白洛洛一巴掌:“两个没出息的臭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