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呢?”
何蓑衣淡淡地道:“她留在宫里了。”
半夏吃了一惊:“她留在宫里做什么?”
何蓑衣道:“给皇后做近侍女官,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将来还可以找个好人家。”
半夏呆了片刻,给他脸色看:“她才不肯呢,一定是先生把她扔在那里的!”
何蓑衣道:“是她自己愿意的!”如果真的不愿留下,非得跟着他,为什么不肯跟着他回来?哼!
半夏沉着脸。
何蓑衣累了:“端热水给我烫脚,弄点清淡的吃食。”
半夏假装没听见。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就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
这回半夏回答了:“请恕罪,才到京中,还未安置好,什么柴火、吃食之类的都没有。”
何蓑衣怒了:“那就去买!”
半夏翻个白眼:“钱匣子的钥匙在白姑娘手里拿着呢。”
这是要造反了吧?何蓑衣怒目:“我什么时候让她管钱了?”
半夏装委屈:“小人只是个下人,哪能拿着先生的钱匣子钥匙呢?白姑娘冰雪聪明,能干持家,这种事当然要交给她管。”
何蓑衣气得不行,扔鞋子丢他:“滚出去!别在我面前晃,小心我卖了你!”
恍惚听见半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怪脾气。”
他生气地翻个身,面朝里躺着,闭上眼睛睡觉,不吃不洗脚会死人么?先睡觉好了,睡觉起来就离开京城,哼!
想象着自己离开京城的场景,想象着某人跑回来发现人去楼空时的情景,莫名有些快意,更多又是伤感和寂寞。
于是闷头大睡。
睡梦里仿佛闻到白米粥的清香,耸耸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听见半夏在外面和人说笑,笑得没心没肺,十分欢快的样子。
立刻从梦中惊醒,竖起耳朵静听,不会是那个小白痴回来了吧?
说笑的是个女孩子,叽叽呱呱说话很快,十分清脆,但明显不是白洛洛的声音。
这是习惯她在身边了。
失笑之后,更多是自嘲和寂寞,也好,如愿以偿了。
何蓑衣坐起身,趿拉着鞋子往外去,看到半夏和一个青衣少女站在廊下说话。
青衣少女清秀能干,看见他就迅速行礼,一举一动颇有章法,瞧着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奴婢兔毫,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伺候先生。”
何蓑衣让她起来:“不必了,我吃过饭就要离开此地,你回去吧。”
兔毫微微有些吃惊,以目相询半夏。
半夏沉稳地道:“饭菜得了,先生用膳吧。”
何蓑衣沉默着走到饭桌前坐下,本想问问白洛洛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忍住。
匆匆吃过饭,非得把兔毫留下来。
他的东西不多,随便收拾收拾就上了路:“去菩提庵走一趟吧。”
他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不管了尘认不认他,他总要把该做的事做到。
告诉她,他已经把白洛洛送回来留在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