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趁着夜色赴了宴。
席间,梓怡郡主将他灌得酩酊大醉,问他钟唯唯急召他是要为何。
董瑜摇头:“不能说,答应过皇后娘娘的不能说。”转头却又悄悄问何蓑衣:“兄弟想跑一批货,大概会从东岭经过,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何蓑衣和他聊了一回,知道他手里有一批品质很好的皮货,想贩到东岭更南的地方,换回丝绸,贩到更远的北方。
而这批皮货的来源,他讳莫如深,坚决不肯说。
其实这个很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些事情稍加打听就能知道,那位爱慕钟唯唯的方转国王子,来参加斗茶大会之时,曾经带了一大批上等皮货。
之后这批皮货没有出现在以茶易物的账簿中,也没有出现在国礼的名单里,更没有被人买走,去向不明。
所有线索加起来一推敲,便可猜到这批皮货实际是落入到钟唯唯手里了,毕竟对于豪爽的方转国人来说,能搏美人一笑是大事,皮货算不得什么,毕竟方转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皮货。
梓怡郡主知道了来龙去脉,不由得笑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怎么心有大志的人,缺了钱财都不行。
何况是在郦国这样的地方,女人做到钟唯唯这个份上,已经是到头了,要保住后位,保住儿子的前途和性命,就只能拥有大量的钱财和广泛的人脉,以及强大的势力。
大概是自己这段日子的行为,让钟唯唯感受到了危机,所以她立刻付诸行动了。
重华现在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帝后是天底下最难、最复杂的夫妻,可不是你侬我侬就能保持好感情的,皇宫大院里,谈什么十分真情!有五分就已经不错了。
梓怡郡主让人去吩咐颛臾王:“明天的议和谈判上,可以稍许松口退让几步。”
醉到人事不省的董瑜没有什么价值了,梓怡郡主便将他丢给何蓑衣,自己高高兴兴地回了绿荫馆,和谋士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使坏。
何蓑衣送她回来,随手将一杯冷水泼到董瑜脸上:“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董瑜装死不动,何蓑衣就拿蜡烛来烧他的衣服:“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在我面前装什么?”
蜡烛点燃了衣角,董瑜吓得赶紧打个滚,把火灭了,抱怨道:“怎么说烧就烧啊,你越来越疯狂了。”
何蓑衣吹灭了蜡烛,就着窗外融融的月光,沉声道:“她要你做什么?”
董瑜抓抓脑袋:“就是你猜的那样。女人有了孩子之后,想法总是会发生改变的。从前不在乎的东西,现在不得不在乎。且,追随她的人越来越多,她得替这些人考虑。你不会因为恨她,故意让我翻船失货吧?”
何蓑衣不置可否,脸色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清冷:“他们夫妻之间不信任,要各自存下私房钱,关我什么事?”
这意思是不会管了,董瑜松了口气,何蓑衣太精明了,他真是害怕会露馅。幸亏何蓑衣巴不得那夫妻俩各生怨恨,不然真是难应付。